森医生的诊所,是离「医院」这个概念最遥远的地方。 ——这是知晓这个地点的大多数人,对此做出的精准性评价。 「虽然会称呼他『医生』,他偶尔也会做些医生的正事,可怎么说呢……要是你见到了他,大概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这样的描述其实也是精准的, 森医生的诊所位于偏远地带的逼仄小巷深处。 推开门就能看见一张勉强算得上正式的长桌,长桌上摆放着听诊器、病例等东西。 在一旁的书架上堆着毫无顺序可言的专业书籍,书架旁则是发光观灯片。 东西堆放得很挤,而森医生——森鸥外就坐在之中,以与「拥挤」截然相反的「惬意」姿态,缓缓转动着椅子。 随意梳理的黑发怎么看都只能算邋遢,白大褂早就穿旧了,保持着基本的干净。 森鸥外看着崭新病历本上自己刚写下的名字,说。 “上臂锁骨被刀砍伤,血已经止住了。但目前看来存在臂丛神经损伤的现象,得去医院做手术接上神经才行,药物治疗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能用上力吗?” 病人的回答非常简洁:“要是想用力的话,就可以。” “这种事情不是想不想的事情吧……病人不配合的话医生会很头疼的啊,更别说我还是个不入流的黑医。” 病人点了点头。 ——你真的有在听吗? 森鸥外不是没见过别有用心的「病人」,但奇怪到这个地步的,也是独此一份了。 通过隐秘的监视器,森鸥外看到了这个眼底乌青比自己还有浓重的青年,是怎么二话不说弄出了伤,然后旁若无人地在人群中排起队来。 实在是太显眼了。 不管是除了血迹外干净整洁的模样,还是摸不着头脑的又丝毫不在意他人目光的行事作风,以及他来这里的目的…… 森鸥外并不知道他的目的。 通常情况下,来到这里的人要么是真的看病,森鸥外不会拒绝病人,只不过看病的报酬比较别具一格罢了。 或者,单纯的来进行情报的交易、买卖。 又或者,只是想来找麻烦罢了。 而青年不属于任何之一。 森欧外回忆起刚刚—— 一进门,他看见自己后先是站在原地皱了皱眉,视线短暂地漂移了,然后才慢吞吞坐到给患者准备的椅子上,露出不管怎么看都算是糟糕至极的伤口。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伤,也没有提前止血,很配合地按照森鸥外公式化的诊断过程配合着。 “你的名字?” “乙骨忧太。” “伤口是怎么来的?” “刀砍中了。” “已经有多久了?” “唔……十分钟?抱歉,我没有准确去计算时间。” “除了疼痛之外,有什么其他症状吗?” “好像没有?其实也没那么痛。” …… 对话的同时,名为乙骨忧太的青年在不断「参观」着房间。 在对话告一段落后,他的目光投向了一处——发光观灯片的墙后,那个肉眼并不可见的房间。 在给他做了基本的诊断,并止血后,森鸥外开始思考起要什么报酬比较合适了。 而在那之前,青年居然直接用「要是想用力的话,就可以」的手臂,指向墙后。 “医生,那边是这个房间的隔壁吗?” 森鸥外抓了抓头:“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啊。” ——他也像是不明白这类婉拒。 这一带的人在听到森鸥外的此类说辞之后,基本会偃旗息鼓,不去得罪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医生。 而乙骨却还在发问:“因为我没有看到「门」这类的东西,这条巷子的终点也没有其他房屋了。不太好回答指的是什么呢?” “有多方面的考量在。” 森无奈叹了口气。 “那后面是给「重症病人」留的房间。就是那些不方便去医院,但又快要死掉的人。这里是完全中立的地带,不管是寻仇还是寻人,都不该发生在我的诊所里。如果不是大家的配合,这个诊所早就开不下去了。” 话也说得很清楚了,并且留有解释的余地在,是非常典型的「森医生的回答」。 乙骨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森鸥外的目光下,他再一次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