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并不多,也就七八个,阮秋韵并不饿,只吃了四个便将油纸袋放下了。 “阮夫人让褚某过正堂,可是有事相商?”见妇人将油纸袋放下,褚峻适时也同样放下手中的茶盏。 阮秋韵用帕子拭着手,闻言抬眸,有些迟疑道:“褚先生,不知…不知昨日那位小先生所言,可还算数。” 说到底这位褚先生才是主事人,昨日应承的人只是那位小先生,还是得询问过褚先生才好。 褚峻似有些疑惑:“阮夫人所指的可是与我等结伴赶往盛京一事?” 阮秋韵点头。 “自是可以的,不过是护送阮夫人到盛京而已,举手之劳。”褚峻正色道。 “多谢褚先生。”阮秋韵感激道。 “阮夫人不必客气,只是路途遥远,天气严寒,这一路恐怕会辛苦。” 妇人心神略放松:“只怕到时候会拖累褚先生。” 她如今身子的确不太好,要是和对方一同赶路,恐怕会给人家添麻烦。 “阮夫人言重,哪里是拖累,褚某为了避雪已错过了在年关前赶回。” “既已迟归,如今步履放缓些亦无碍,阮夫人不必介怀。”褚峻淡笑道。 阮秋韵闻言,心里的不安散去些许,朝着对方感激地笑了笑。妇人眸如春水,艳色无双,勾唇浅笑间却透着温雅与真挚。 喉结微动,他看了眼正堂外,灿阳高悬,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映着晶莹的雪,分外耀眼。 看日头,应该是快午时了。 “阮夫人,不若褚某将出发时间延后几日?也方便阮夫人收拾行囊。”女子出门大多讲究,要准备的东西多,一日时间,有些太过仓促。 其实在褚峻看来,夫人不收拾东西更好,无论夫人需要什么,自己都会为其准备妥当,无需夫人操心。 只是这些话,当下却是不适合言道的。 阮秋韵闻言,眼底的感激之色更甚,只是还是轻摇头拒绝道。 “多谢褚先生好意,今日一早,我便叫人收拾起来了。”她又怎好再麻烦对方。 既是赶路,也顾不上收拾太多东西。几套换洗的衣物,两件防寒保暖的鹤氅,一些杂七杂八的贴身生活用品,外加些许金银细软便足够了。 褚峻没有继续劝她,转而询问道:“不知阮夫人此行打算带那些奴仆?” 奴仆?阮秋韵微怔,脸上微微露出几分迟疑,她其实并没有带卫府里的奴仆去的打算。 一来,她并无用仆人的习惯。 二来,府里的婢子大多年幼,且家人亲眷皆在附近。且不说这天寒地冻受不受地住,长途跋涉旦夕祸福难测,她又怎好叫她们冒险。 “我自己一人就可以了,不需要奴仆。”阮秋韵如实道。 褚峻颔首,又继续道:“阮夫人府上可有马车?若无,褚某那倒是有一辆闲置的,夫人可先用。” “这马车原就是褚某家中的,这些天带着赶路,也一直空置着,即使再急也舍不得丢弃。这回给阮夫人用,倒是刚好。” 褚峻缓缓喝了一口惹茶,似叹气地说道。 听了他的话,阮秋韵刚要出口的拒绝也再也说不出来了,只好道谢,心里却盘算着这马车全当自己租下来的,到了盛京要给人家些许银子当租金。 褚先生一行人护送自己去盛京已 “那褚某就先回屋了。明日巳时出发,不知阮夫人意下如何?” 巳时,约莫是九点的时候,阮秋韵颔首,表示自己依旧知晓。 目送褚先生离开,阮秋韵也回了自己的屋里。 屋里空无一人,原本守着的春彩也并不在屋里,阮秋韵没有多想,她坐在床沿上,整齐地叠着散乱在床榻上的衣物。 “夫人。”春彩小跑了进来,小脸红扑扑,白净的额上还缀着汗珠子。 阮秋韵蹙眉,将怀里的帕子递给了她,让她擦擦汗。天冷出汗,要是到外边吹风了容易着凉。 “多谢夫人。”春彩欢快的接过帕子,轻轻拭着脸。 “怎么这般急,跑得满头大汗的,当心染了风寒。” 春彩挠了挠头,妇人的轻言细语的让她脸上带红润更深了一个度 “方才管家找奴,奴就出去了一趟。” 见夫人并没有追究自己去了哪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上前帮着收起衣物。 拾掇完后,春彩小心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夫人,然后用几不可闻道:“夫人,此次去盛京,夫人打算带那些奴仆在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