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都不喜欢陆大通,但苏小楼更不喜欢雷震这个老头子,相比苏小楼,陆大通也更讨厌雷震,但敌人的敌人强行凑到一块,也有可能成不了朋友,只会相互膈应。
中午他们还是决定带着陆大通,去了一家秘密营业的酒楼开了一个雅间,给苏小楼接风洗尘,不为别的就是怕这货打小报告,举报他们聚众淫乐,这货绝对干的出来这种事,如今苏小楼在锦衣卫衙门里的局势也不容乐观,还是谨慎点好。
苏小楼一口气叫了十多个菜,和几壶好酒,不说别的这家酒楼这鱼鲜美又不腥,他吃了那么多家酒楼就没能比得上这家的,还是南京城的厨子烧的菜最合他的口味,一口气干了五大碗米饭,搞得他们都以为苏小楼没吃早饭呢。
这要是在平时还能听着小曲儿,吃着美食,现在只能干吃,真是没意思,算算日子,还要到下个月,南京城的茶楼酒肆、勾栏瓦舍才能正常营业,简直是能给人逼疯的节奏。
饭后苏小楼和他的几名狗腿子玩起了行酒令,但也都是小酌,陆大通自己一个人坐到一边喝闷酒,互不干扰,脸上大写着我们不熟。
苏小楼见陆大通没一会半瓶酒都没了,脸上还透着红,酒量着实是不咋地,这家伙是来这借酒浇愁来了,这要是下午撒酒疯出了事,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就落自己头上了,真是麻烦!苏小楼一把夺过陆大通的酒壶:“别在这装作一副苦大仇深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了你的样子了,你以为这样很帅吗?”
陆大通不知道是哪根筋搭谁麻筋儿上了,暴怒的把酒瓶扔地上砸了个稀巴烂:“苏小楼,你就是怂!江南剿匪的时候,人都是你抓的,明明你的功劳最大,最后屁都没捞着一个,妙手空空也是你抓的,结果怎么样?你在雷震那个老毕登面前吱都不敢吱一声,小爷活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怂的,你个怂包,就该你夹起尾巴做人,就该你一辈子任劳任怨还升不上去,你就该别被人抢功劳,你这个怂包!怂包!。”
一股气直冲苏小楼天灵盖,半瓶就醉成这熊样了,奶奶的,小爷可不惯着你,苏小楼一把揪起陆大通的衣襟把他提溜起来,举起拳头就要打烂他的狗头,没想到这货贱兮兮的把脸抻过来挑衅道:“要打我吗?来来来!朝这打!来啊!小爷也不是第一天被人打了,也不差你一个,来呀!”
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秀才都看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过来就要暴揍陆大通一顿,被苏小楼给拦住了,陆大通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打他只能是自己拳头疼。
这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怎么没被锦衣卫衙门里那群人打死呢?苏小楼冷脸嘲笑道:“你不是怂包,你多勇啊!拳打南山下山虎,脚踹北海蛟龙蟒,庆功宴上骂的多爽啊!摇着尾巴往雷震设的圈套里跳,害的自己父亲丢了官职蹲在大狱里被刑讯;害的整个陆家入不敷出,变卖家产度日;害的自己现在在锦衣卫衙门里是个人都能打你一顿;害的陆家所有女眷在那南京城都抬不起头来。”
“你……”陆大通眼睛通红,脸色苍白,头上的伤口都裂开了,鲜红的血液在绷带上蔓延,很快就染红了一片,看着格外瘆人。
“你父亲被抓都好几个月了,你在干什么?你为陆家做了什么?调查出背后真正想害你们陆家的人是谁了吗?知道他们是怎么设计陷害的你父亲吗?想过怎样为你父亲翻案吗?”
“我……我我……”陆大通一时无言以对,眼睛通红,竟然觉得平日里他的看不起的人说的很对。
“你也只会在这里自怨自艾,借酒浇愁,你还能干什么,你谁都不怕,你连死都不怕,可是你这条命跟本就死不足惜,那么多条罪名全推到了陆郎中一人身上,明显就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你知道陆郎中一旦在狱里扛不住酷刑,屈打成招,被定罪会怎么样吗?陆家三代为官积累的庞大家业会在一夜之间被查抄充公,陆郎中被会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陆家男丁判流放,陆家所有女眷充入教坊司为奴,漫长的流放路上,每一处都有可能成为你和你陆家兄弟的埋骨之地,而你的姐姐妹妹们会怎样?她们会被你平时打骂奴隶一样被别人打骂凌辱,终身不见天日。”
“你给老子闭嘴,闭嘴,闭嘴,你骗我,不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陆大通固执的不肯接受这一切,他逐渐失去了理智,左脸上肌肉不停的抽搐,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好像是要炸开了,不停的怒吼。
“是你的蠢害了整个陆家,陆家锦衣玉食的养你这么大,你躺父辈的荫蔽里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这一切,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过,却害了自己父亲,害自己母亲,害自己的兄弟姐妹,你害了整个陆家,到了地下都无颜见陆家的列祖列宗。”
“你给老子闭嘴……”愤怒至极的陆大通生出一股出奇大的力道把苏小楼推开,只听“轰隆”一声,整张桌子被掀翻,紧接着传来盘子碟子碎裂的声音,地上一片狼藉,陆大通疯了一般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几把实木椅子全都被他砸了个稀巴烂,房间里的几人纷纷避让到一边,以免被误伤。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惊动了酒楼的小二,苏小楼给了熊二一个眼神,回过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