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想不明白,想了一会儿之后便乏了,决定先睡一觉。等养足精神之后,趁着哑女不注意,她一定要到窗口处往外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 朱平焕进镇国公府的正厅时,李行驭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 灵堂一片缟素。 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了杀意。 李行驭清减了许多,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人也有几许憔悴,脸上被赵玉横那一拳打出的乌青还未褪去,俊美无俦的人平添了几分匪气。乌浓的眉目不减锋锐,望着朱平焕,眸色如刀。 相较之下,朱平焕倒是和煦温润,气定神闲的朝他拱手:“镇国公,斯人已去,节哀顺变。” 他举止间隐有胜利者的姿态。 “福王殿下有心了。”李行驭唇角微勾,黑眸眯起危险的光芒。 朱平焕丝毫不惧,看向棺材处:“我自然有心。当初若不是你强娶,娍儿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落到这种地步,不是福王亲自下的手么?”李行驭冷笑。 “我只是出去办事。”朱平焕不承认:“恰好也到了扬州城,镇国公何至于认为我会对娍儿下手?” 他露出几许悲切之色。 李行驭笑了一声:“到底为何,你我心知肚明,福王不必在我面前装相。” 朱平焕皱眉:“镇国公可是亲眼看见我对娍儿动手了?若是没有,还请不要胡言!” 李行驭上下扫了他一眼:“我听闻福王一直对我妻子情深义重,今日来吊唁,怎么不见悲痛?且也不去看看我妻?” 朱平焕镇定道:“我不忍见她惨状,她在我心中永远明艳倾城。 再说悲痛,是放在脸上的吗?若是如此说,我看镇国公也没有多悲痛。” 莫不是李行驭起疑了?这件事他办的滴水不漏,有什么可怀疑的? 应该不至于。 再说,他将赵连娍藏在那样的地方,莫要说是李行驭,就是他父皇想找赵连娍,也绝无可能。 只要他不愿意,这天底下除了他,就没有第二个人能找到赵连娍。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疑虑又消散了。 “我不过是个薄情的人。”李行驭嗤笑:“怎比得福王情深似海?” “我确实比你深情。”朱平焕自认这话受之无愧。 李行驭冷笑:“福王的深情,不过是儿女情长罢了。康国公还在牢狱之中,我若是你,这个时候可没什么心思幸灾乐祸。” “康国公虽是我舅父,但私自调兵乃是他个人所为,与我无关。”福王撇清。 李行驭笑起来:“福王果然情深意重。” “帛金已送到,我不欲与你争口舌之快。”朱平焕转身:“你好自为之吧,告辞。” “好走不送。”李行驭黑眸微眯,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沉声吩咐身旁的十四:“你和十一亲自带人去,十二时辰轮流盯着他。” “那主子这里……”十四不放心十三照顾他。 “你这次闯的祸不够大?”李行驭扭头看他:“还在质疑我的决定?倘若人找不回来,你就去抵命。” “是。”十四低头,不敢多言:“属下这便去。” 李行驭不理会他,起身往外去了。 * 赵连娍一觉醒来,外头天已经黑了。 哑女听闻她有动静,忙到跟前来伺候。 赵连娍这才看清,原来她一直低头摆弄的是几根银针,就是针灸用的那种银针。 朱平焕应该没有骗她,这哑女确实会医术。 “我饿了。” 赵连娍望着她开口。 哑女示意她稍等,转身出去了。 赵连娍探头往外看了看,窗户都已经合上了,外头黑漆漆的,不见丝毫光亮。 “今日是八月十几了?” 哑女进来,赵连娍询问她。 哑女提着食盒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连娍有点失望,本想看看哑女会不会写字,如果会写字的话,也就能交流了,或许她能从哑女这里探知一些东西。 好像是八九日之前,她无意中听朱平焕的手下说,八月初一了。按照日子算下来,还有三五日就到中秋了。白日里那么晴的天,晚上怎么连月亮都没有? 哑女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摆放在檀木桌上,恭敬的示意赵连娍用饭了。 赵连娍无论在什么情境下,从来不肯亏待自己,扶着腰起身,坐到桌边。 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