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沈珠是千金女郎,沈漠是她的家奴,贴身的侍卫,受她打,亦或是受她惩戒,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如今外人不知道这层关系,所以这件事,往大了说,就算是殴打朝廷命官了。
苏眇委委屈屈的,要去攀扯沈漠的衣角,刚开口,沈漠便道:“你们都下去。”
“是。”
府里的下人们一连都下去了,马东君想了想,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若和他们一起走算了。
她一走,沈珠看见了,心内还窝着火呢也要跟着一道走。
沈漠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走,又低下头来看地上楚楚可怜的女人,“潼河都护派来的?”
苏眇点头,又挤出来一个笑容,轻声细语道:“妾名苏眇,方才受到惊吓,多亏将军来了,现下已然好了许多。”
她眼神如勾,若那不懂女色的寻常郎君,怕是要芳心大乱。
可面前这尊是石头,只冷声道:“下去吧,找管家来,引你去住外面的院子。”
这不是苏眇设想后会出现的场景,她慌张又要说什么,一旁的沈珠已经开口道:“要叫我再看见她,非杀了她不可!”
沈漠冷着脸,没说话。
苏眇察言观色,忽而明白了,将军怕是要私下惩戒这跋扈女子,她若是再纠缠下去,反倒留个不善的印象。
苏眇还开口逼着自己劝道:“将军,实则也没有发生什么事,虽不知道这位女郎为什么要喊打喊杀,可千万不要怪她...”
沈珠听了这话,就差跳出沈漠的怀里去打还跪在地上的女人了。
沈漠拉住她,脸色更冷对苏眇道:“还不下去!”
苏眇慌张站起来,快步出去。
与此同时,沈珠终于想起来要摘下自己头上的绒花去砸她,只是还没砸到,又被青年握住了手。沈漠叹一口气道:“女郎何须同这等小人置气?”
沈珠回过头来,哼声道:“这是你的侍妾,我哪里敢和她置气?这家本来就跟着你一道姓,现在背着我寻侍妾,以后怕是要把我赶出去了!”
“女郎!”
沈漠语带警告,若不是因为这里隔墙有耳,想必他是要直呼沈珠姓名了。
想到以前沈漠这样生气的后果,沈珠又不自觉软和下来,不过也只是一瞬,她很快又气呼呼道:“怎么,要打我是不是?也是,你的侍妾都敢推我,还要把我的猫炖了吃...”
她如今无父无母,没有人来撑腰,若是沈漠哪天看不顺眼她了,哪里管那什么救命之恩,主仆情谊,一样会把她丢下来的。
沈珠越想心里越是委屈,眼泪珠子要落不落的。
沈漠叹气,只觉得沈珠怕是茶盏性格,满肚子都是水,总是有无尽的眼泪要哭。
偏他一滴眼泪也不舍得她掉下来。
沈漠低声哄道:“哪里敢打你,你是主子,我是家奴侍卫的,刚才你打我,只是给旁人看见了不好,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要怎么打就怎么打。”
沈珠抬起眼来看他,委屈的抽鼻子,沈漠又同她解释道:“此人是潼河来的,潼河都护是个颇有些...”
他不知如何同未经人事的沈珠来说这样的事情,只好含糊过去,“总之,以后自然是要处理这潼河的人,但是现在也得做些表面功夫,留她下来。”
他半搂着沈珠,慢慢将人哄到屋里面,叫她坐下来,端茶倒水,见小哭包子脸上还有残泪,便心疼的抹去了。
最后男人跪在沈珠跟前,将脸的另一边凑上来。
沈珠道:“做什么?”
沈漠便道:“刚才这边没打。”
还要对齐不成?沈珠气得反而笑了,没去打他,伸出手来拍在他脸上,含糊问道:“疼吗?”
意思其实是问她刚才一时气到了狠狠打在脸上的那一下。
沈漠摇头,又安抚沈珠道:“没事,那女人我看了也十足讨厌,现如今奈何不了她,但肯定不会让她去对猫动手。”
沈珠听了保证,才勉强放下心来,她心里可恨苏眇还差点推倒她,又问沈漠怎么办。
沈漠是沈珠的主心骨,一贯如此,总是有无数的事情要他决定,替她善后。
沈漠也记着苏眇这一点呢,闻言便道:“我来解决。”
隔天下午,沈珠在屋里同小猫一道玩耍,刚用了那细细的链子引得小猫从地上一下子跳到了软塌上,便听外面起了喧哗声。
随后她去叫了身边的侍女丹清去问,不多时人回来了,眼简直能放出光亮来,一叠声道:“姑娘!姑娘!真是老天报应!”
沈珠皱眉,问道:“怎么了?”
丹清道:“那潼河来的侍妾,掉进莲花池去了,左右都看见了,是她自己崴了脚。”
沈珠心想,这莫不是沈漠说的解决办法?
只是她转念又想,沈漠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