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火很快便被扑灭了,因为根本不是什么大火,是丹清自己放了的,就为了逃出院子。
有人说,看到起火的时候,她还握着关门的钥匙,不让别人进去救苏眇,也有人说,她将钥匙吞了,所以根本没人能拿到。
她是要苏眇去死。
可失魂落魄的丹清被侍从们压到了沈珠的面前来,头一件事就是磕头,再然后就是同沈珠来禀报,说苏眇纵火,要杀了她。
真有意思。
到底是谁要杀谁?
丹清恍惚说了她的事情,她被沈珠派人送到苏眇的院子中,伺候苏眇。但她是奴仆,不是主子,苏眇的份例还要被她分了一些去用。
后来苏眇就发起脾气来,责怪她没用,不能解决沈珠,又要丹清假意回来寻沈珠求饶,然后再刺杀沈珠。
丹清不肯,她便动辄打骂,一改前头的那副和善面孔。
一切都好如丹清的幻觉,一下子梦醒了,醒来看到自己被骗的实情,她与又骂着她的苏眇...
沈珠道:“我做不了主。”
她眼中没有半分同情,很平静的对丹清道:“旁人都说是你在骂苏眇,是你在打她,也是你要把她关起来,害死她。”
“我没有!天地良心,女郎,小人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如今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于是你这样说。”
沈珠冷冷的笑起来,总算是知道,能够依照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到底是有多快乐的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她们两个狗咬狗,能这么快便翻了脸!
还是这样滑稽的方式!
丹清大声的哭嚎起来,又扑到沈珠的脚边上磕头。
乌善琪看她又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恨,明明是姑娘身边一等一的侍女,为什么非要听信谣言,做了千不该万不该的事情呢?
最后沈珠没让人管她,毕竟就算在家中纵火也是大错,本来是把人关起来,要第二天扭送官衙的。
结果她刚被关起来,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恐惧的,竟然一下子悬梁上吊,死了。
关于苏眇的事情,一下子就在将军府画上了终章,没有人再会提这件事了。
而潼河那边还没收到消息。
晚间时候,等了颇久的马东君不得不告辞,沈珠等她走了,又看了会账本,再等下去,也没等到回来的沈漠。
她心里想,莫不是沈漠知道了她搜罗女郎的事情?
沈漠的确应该会知道,沈珠之前为了同他作对,特意同别人说了,一定要声势浩大,弄得人尽皆知最好。
现在不知道,那岂不是闭目塞听。
沈珠这边发愁沈漠脾气上来要怎么办,另一边,沈漠刚出了军营,身边的凌阳州递上来一封信。
“是西秦人的。”
打开来,洋洋洒洒,用了梁国人的字帖,似乎是怕他们认不得,可沈漠才看了两眼,便一下子怒火攻心起来。
西秦人说,听闻将军有一个极美的妹妹,正到了婚配的年纪,若是没有许配人家,可送到西秦来。
两家私下结好,西秦人愿意给沈漠一个面子,少掠边些。
胡说八道!
什么叫私下结好?
又什么叫给个面子,少掠边些?简直是要把沈漠的脸皮同金城军的脸皮往地上踩。
若他送人,就是通敌叛国。
若他送人,就是屈膝求好!
更何况,天底下,也没有人能让沈漠将沈珠拱手相送的!
沈漠将信丢进一旁的火堆,看着信纸被吞没了,才对凌阳州道:“可有人看见这封信的内容了?”
“没有。”
“...点兵,让地方耕地的军户都回来,查点粮草和武器,除此之外,还要...”
一桩桩,一件件,都要安排下去,沈漠扭头脚步往军营走,全部都安排完了,才开始给西秦人写信。
他的信里只有四个字,“竖子尔敢?”
信送出去,西秦人没了消息,可这时候,就像是天蒙蒙亮之前,最黑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天亮起来之前,会发生什么。
过了两日,西秦人正式南下,攻金城。
“轰!”
平地里响了惊雷,沈珠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来,乌善琪站起来,冲出屋去,不多时又进来,同沈珠禀报道:“女郎,好像是从城墙那传来的声音。”
城墙?
西秦人吗?
沈珠心头乱跳,她不过是午睡一场,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等到沈漠回来,也不知道是他故意同她闹这个别扭,还是别的什么...
沈珠晚间越想就越睡不着,只有白日会因为实在撑不住的睡意睡一会。
她六神无主了会,觉得心口扑扑的跳,又难过的好似察觉道要发生什么一般,忙大喊乌善琪道:“派人去接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