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鸡同鸭讲的勉强算是争吵了一番。
但归夜里沈珠还是被沈漠搂着睡得踏实,她很少会和沈漠分开,分开时候一个人无论睡在哪里,总归是多想沈漠,自己睡的时候少。
现在沈漠就在身边,不是昏睡不醒的,也不是重伤不好的。
他手慢悠悠的拍在沈珠的背上,像是在哄孩子睡觉。偏沈珠被哄的很是开心,若是能发出哼声来,几乎都要忍不住。
她睡醒了,一时还没察觉到天亮,好一会才懵懂着爬起来,匆忙忙又出去了。
沈漠起身来,下了床站在窗户边上,瞧见她又在和暗卫说话。
只是说了两句,又像是生气了,转过头去忙别的事情了。
说来古怪,沈珠以前是路都不愿意走的人,整日像个猫似的慵懒,如今风风火火的,走起路来仿佛要带着风。
她出门去不多时,临近正午又跑回来要沈漠给她点账,拨钱出来。
沈漠随口问她做什么,一边又眼睛盯在那渴水而干涸的唇上,几乎要忍不住的去舔。
沈珠对这样明目张胆的眼神毫无察觉,只用手擦了脸上的冷凝露水,又催促沈漠给钱,“总归不是去赌的,你等着看好了。”
沈漠无奈,给她倒了茶水,要她快喝,而后才去拿木箱子取钱来,怕她不够,又添上一些。
沈珠一边吹杯子上的热气,一边抱怨道:“这茶水一点都不好喝,我要喝带了蜜糖的。”
她从前倒是爱喝加了蜂蜜的,喝起来甜滋滋,也有些味道。
沈漠一面将钱给她,一面又道:“我今日去买来些,也看看有没有糕点,是你喜欢吃的。”
沈珠撇嘴,抱怨南陲的糕点一点也不好吃,味道古怪的很,说是从树上敲下来的果子做的,滑溜溜的,但是味道却和中原食物不一样。
沈漠点头,清楚她只是在撒娇罢了。
沈珠又道:“你才好起来没多久,就算出去了也不要待太久,我给你买了衣裳,记得要穿在外面。”
沈漠道:“太惹眼了。”
沈珠最喜欢鲜艳漂亮的东西,沈漠是,衣服也是,沈漠的衣裳被她买了红狐皮的,穿着身上确实惹眼。
少女咬唇,懊恼道:“我心里想着自己买的,确实不太适合你,今日出去,你自己带着银钱,多买些喜欢的东西吧。”
吩咐完这些,沈珠便又风风火火的出门。
沈漠不慌不慢的收拾好东西,又借着沈珠用过的杯子接着喝了热水,确实不甜,难怪她不喜欢。
他收拾衣服的时候手指有微弱的发抖,还有腰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有顺刻的呆想,其实一辈子好不起来又如何,沈珠不会不管自己。
以前是她全然离不开沈漠,要沈漠给她弄吃的,要沈漠给她收拾前后,现在是沈漠离不开她了。
男人慢慢地下楼,走到后面的马车边上,暗卫从里头跳下来,冷冷地盯着沈漠,眼中是十足的戒备。
“谢云凛,你故意留我下来,是要做什么?”
谢云凛?
沈漠还是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似乎范必康曾经对他说过这个名字,亦或者没有。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应该叫这个名字。
沈漠摇头,“我叫沈漠,留你下来,自然是有话对你说。”
暗卫嗤笑一声,摇头道:“你们两个倒是一样的话,可惜天下人都知道你谢云凛心存大志,有天象支撑,能夺齐国江山。”
“我不要齐国的江山。”沈漠抬起头来,他眼神不怒而威,比起温润外露的太子萧迟来说,男人有一种令人畏怯的压迫力。
暗卫本能地低头,又抬起头来,问沈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漠道:“我的意思很明确,你回去,告诉太子,我不会要齐国的江山,更不会帮齐国攻打梁国。”
“梁国岌岌可危的处境里头,不会有我沈漠的手笔。”
意思是要暗卫滚蛋。
暗卫也能听出来沈漠直白的意思,但又硬着头皮继续道:“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保护沈小女郎,对你的事情,是另外一回事。”
沈漠挑眉,顺着他的话接着问道:“太子为什么要你保护女郎?女郎亲手杀他,他难道是想再来一次?”
暗卫低头,其实他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但是哪有在对手面前就这样露怯的。
他一字一句道:“殿下之心,岂是你等能懂得的?”
沈漠冷笑。
天底下,爱慕女郎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也数不清,他们喜欢沈珠的美色,喜欢她天真的样子,却从来没想过她到底是什么人。
萧迟难道真是个善人吗?
还是为美色倾倒,不想做一个正人君子呢?
沈漠总是在沈珠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