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走到楚洪山门口的时候,郑保东递上了一杯参茶,他笑着说还是郑叔考虑周到。 敲门而入,里面的谈话中断,直到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交谈才继续下去,显然是没管走进来的那个人。 房门轻轻叩上,楚临渊端着楚洪山的茶杯往里走。 “今天开会主要是因为上次在舟山群岛附近出动武警,还开了火,上头很重视,加上那四个嫌犯是在逃犯,这一查,估计要把很多人牵扯进来。武警那边是接到上头命令直接出动,没挂任何任务。”说道这里的时候,楚景行顿了一下,看着走过来的楚临渊。 楚临渊把手中的参茶放下,虽把父亲的话都听了进去,但是并未发表任何的意见,甚至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楚洪山半坐在床上,楚临渊进来了之后,他看也没看一眼,只听着儿子在说。 “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的儿子和首都徐总参关系匪浅。”楚景行这话说的重,目光落在楚临渊身上,就是要等楚临渊给自己一个回答。 两道目光刷的一下落在他身上,那两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一般人确实抵抗不了那样的目光,肃穆威严。 楚临渊只是顿了一下,说道:“和徐总参有过一面之缘,帮了他一点小忙,这次是他还我的人情。” “好大的面子。”楚景行真不知道一个五年前就退役的人,有什么能力去帮徐沂的忙,现在还了一个这么大的人情。 “徐总参人好。”他语调平缓。 看看,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两位长辈不禁头疼。 “徐沂的事情摆在一边不说。萧疏的事情你打算怎么给萧家一个交代?这消息是还没有传到国外去,若是萧乾知道了,他回来要人,你拿什么给他?” “骨灰。”楚临渊直接道,“本来双方对峙,他们人少,总有拿下他们的办法,但是爷爷让许沫打来一通电话,我只能转头回来。” 楚景行微微转头,看着床上老爷子的表情,楚临渊把萧疏的死归咎在那一通叫他回来的电话上,而让许沫打电话的,就是楚洪山。 老人前不久经历了一次抢救,虽然康复,但面色没有之前好,人也瘦了很多。 这时候脸上似乎少了一份独掌大权的犀利,他望着自己的孙儿,用他苍老的声音说道:“好,那就让萧乾来找我,用我这条命去赔萧疏的命。” 卧室里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向唯我独尊的楚洪山,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是风烛残年的沧桑。 “若萧乾真要以命换命,也是我去偿命。” “偿命?”老人忽然间笑了出来,看着楚临渊,“你觉得你一条命,够吗?别忘记萧疏活着的时候你都对她做过什么,我不让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是要棒打鸳鸯,是你们两个根本就不能走到头,你自己想想清楚,别总以为我们会害了你。” 那一瞬间,所有的回忆涌入楚临渊的脑海中。 他面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快,手心竟然沁出了冷汗,当年实战演习,他开的战机机翼出现问题,有可能坠毁的时候他都临危不乱,手心都没有出过冷汗! 却在楚洪山说起那件事的时候,手心里都是冷汗! …… 楚临渊和楚景行一同从楚洪山的房间走出来,但是明显的,楚临渊已经没有刚进去时候的神色,仔细看,他眼眸中似乎有些慌神。 楚景行已经脱下了外套,拿在手中,和儿子走到了门口,看他手中拿着车钥匙,问了声,“这么晚还要出去?” “回家。” “哪个家?这里不是你家?”许久未曾管教儿子的楚景行,这时候似乎是故意。 回哪个家? 楚临渊看着自己父亲,脑海中依然是刚才在楚洪山房间里说的那些话,不用楚洪山提醒,他也知道一旦那些尘封的旧事被提起,就不再是他一条命的事情。 手机忽然间响起,他从西装口袋里面把手机拿出来,上面的来电是蓝湾的座机,而楚景行也并没有离开。 手指停留在接听键上,却也只是一秒钟的思考,他便摁了挂断键。 看楚临渊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楚景行才开了口,语气显然没有刚才的僵硬,“临渊,你今年二十八岁,我希望你三十八岁的时候回头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不会后悔。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楚景行的手落在楚临渊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主宅外,独留楚临渊一个人,手机再度亮了起来,来电显示依然是蓝湾的座机,他忽然间害怕想到蓝湾,甚至是害怕去想到萧疏。 是的,是害怕。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那个说着连阎王都不敢收他的男人,这个时候眼神里面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一个人站在夜空之下,黑暗笼罩着他的周身,他眼底露出来的那一抹神色,的确是害怕。 他掐断了来电,把手机关了机放进口袋里面,车钥匙也收了起来,转身,往他的院子走去。 …… 本来说今晚不会在楚宅留宿的楚临渊,却忽然间回了他的院子,洗好澡从浴室里面出来的岑姗,赫然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