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冰凉的手,把热巧克力放在她手中,“喝点东西,你晚饭什么都没吃。” 冷清的手术室外面,连空气的格外的阴冷,萧疏转头,看着略有倦色的楚临渊。 “我不该告诉阿狐许沫住在什么地方的,那样他也不会出门去找她,就不会出车祸。临渊,要是阿狐有什么事……”萧疏不敢再说下去,她一想到那个局面,整个人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把手扣在萧疏的肩膀上,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会没事,给他做手术的是宁城最好的外科医生。你要是再哭,阿狐出来看到你这样,又该嘲笑你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楚临渊知道萧疏对阿狐很好,给了他全部的宠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爱。 但其实,孩子就是他和萧疏的。 所有的自责和内疚萧疏全部都咽了下去,但是心里依然慌得不行,看着手术室外面的灯一直亮着,她就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欣赏爬。 不多时,萧乾回来,看到楚临渊和萧疏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而手术室另一边,站着衣服上沾着阿狐的血的许沫。 她穿着高跟鞋,也不觉得累,就这么站在那里。 单薄的小西装让她的身形更显单薄,她紧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用牙齿咬着下唇,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 萧乾走过去,一把拽着许沫的手,把她从手术室外面拖走。 余光之中,萧疏看到哥哥那样对许沫,刚想要起来,却被楚临渊摁住了肩膀。 “他们——”萧疏担心面色阴冷的萧乾会对许沫做出什么事情来。 “萧疏,那是他们的事情!”他是看到许沫身上的血渍的,萧乾没有跟他细说先前阿狐发生车祸的事情,但多少和许沫有些关系。 而且一直到现在,许沫也没有就四年前的事情做出一个解释,他猜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任何不说出来的苦衷最终将会变成误会隔阂。 …… 半个小时后,萧乾独自一人回来,不知道许沫去了哪里。 一直到阿狐从手术室里面被推出来,许沫都没有出现。 阿狐手术顺利也把萧疏的注意力成功地转移。 小家伙原本圆嘟嘟的脸上有多处擦伤,大眼睛此刻紧紧地闭着,一头小卷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脸上带着氧气面罩,身上有被子盖着,还有些没被萧疏看到的伤口。 萧疏一路跟着病床,后又换了防菌服,陪着阿狐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卫在川身上的手术服还没有脱下来,他双手插在衣服口袋当中,从玻璃外看着病房内的萧疏和阿狐。 “你儿子?”卫在川听护士说刚才800cc的血是从楚临渊身上抽的,当然,那个话题仅仅止在手术室里面。 “恩。”楚临渊淡淡地应了一声。 “今晚如果没出什么差错,醒过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别担心。”不会关心人的卫在川说起这些话来,其实也是一套一套的。 刚才发生车祸的地方离军区总院最近,便送了过来,急症室里面的卫在川看到来人是萧乾和许沫,主动搭手这个手术,没想到救的竟然还是楚临渊的儿子。 他先前只听卫惜朝无意间说了楚临渊让她做基因检验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就撞上了。 “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别在萧疏面前说。”楚临渊提前给卫在川打了预防针,怕他一个不留神就说了出来。 先前和萧乾的争执并没有一个结果。 楚临渊想要回儿子,让阿狐叫自己一声爸爸,他们一家三口好团聚。 萧乾考虑到萧疏的状况,又担心阿狐接受不了身份的转变,坚持维持现状。 最后,还是楚临渊妥协,因为他在乎得更多,考虑得也更多,他也担心萧疏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担心小小年纪的阿狐心里会留下阴影。 他对萧乾说,我暂时不把阿狐要回来,但他是我儿子,这是你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卫在川转头,看着楚临渊冷硬的侧脸,他就看着病房里面的一大一小,像是周围没有别的东西存在,这个世界上就他们三个人存在一般。 …… 晚上,萧疏执意要留在这里看着阿狐,不管是楚临渊和萧乾,都没有强迫萧疏离开。 萧乾打电话回去给林清欢,告诉她这几天阿狐会和萧疏住在蓝湾,让她别惦记,当然不能告诉林清欢,她身子不好,如果知道阿狐住院了,那不急出病来了吗? 楚临渊去买阿狐之后住院要用的东西,顺便回家给萧疏拿换洗的衣物过来。 开车回去的途中,沈水北的电话打过来,一点都不委婉地开口,“阿狐到底是不是你和笑笑的儿子?” 车子在夜色当中穿行,楚临渊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电话上,“他刚刚脱离生命危险,在川说平安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他答非所问,反倒让沈水北更加不安。 “临渊,你就老实告诉我,让我心里也有底。”四年前的事情一直亘在沈水北的心中,她怀着歉意一直生活到现在,不原谅自己,也不原谅楚景行。 “妈,这件事以后再说。我会让您抱上孙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