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再看这边厢。 江州市的第一看守所,是政府设立专门负责关押男性犯罪嫌疑人的地方。同一个看守所里不可能既关押男犯人,又关押女犯人,那样子还不乱套了。 在江州市市区西面十几公里外,建有那么一所独门独院的女子看守所。它的面积虽然没有第一看守所那么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一样有严密的安保系统,高墙电网持枪守卫一点也不比第一看守所来的马虎。 江州市所有违反法律法规的女性犯罪嫌疑人,经过公安机关批捕之后,都会被送到这里来,等待法庭对她们的最终宣判。 从第一人民医院连夜被送到这间女子看守所的毛翠花,此时已经把身上的白兰相间病号服,换成了橙灰相间的囚服。 看守地点的转换,意味着毛翠花的身份,也已经起了根本上的变化! 此刻的毛翠花,已经不再是一个享受被警方贴身保护的受伤证人,而是一个涉嫌谋杀郑首银母亲——王阿婆的犯罪嫌疑人! 当梁晓珺把医院监控所拍摄到的画面情形,播放给老于叔看过之后,这名心思缜密的老刑警非常认同梁晓珺做出的案情分析。 论杀人动机,毛翠花作为绑架案被施暴的受害者,如果她对犯罪者郑首银的仇恨超越了理智,存心对郑首银的母亲做出过激的报复举动,那么这个假设是可以成立的。 再来看当时监控里的画面,受害人王阿婆是被毛翠花手挽着手亲自带上的顶楼,如果她这么做不是为了蓄意谋杀王阿婆,那当时她的目的如何解释?当时顶楼只有她们两个人,如果毛翠花不是凶手,那凶手又会是谁呢? 这一桩一桩的可疑之处,通通指向了精神恍惚的毛翠花。第一人民医院明显已经不再适合作为关押她的地点,老于头当机立断,决定对毛翠花实施抓捕,移送到女子看守所进行关押。 ………… 毛翠花定定的坐在床板上,双手一护抱在胸前,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间里高高的墙壁上,那唯一的一扇小气窗。 冰冷坚硬的铁窗外,今晚不见了月亮的踪影,这漆黑的夜空中再没半点霓虹的颜色,让毛翠花还有些不太习惯。 这间小小的监仓面积不大,也就六七个平方的样子,一左一右两张单人床板占据了这里绝大多数的空间。 这间监仓里只关了两个人,除了毛翠花之外,还有另外一名犯罪嫌疑人。这个人姓关,叫做关秀芬。 关秀芬今年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微胖的体型,齐耳的短发,看起来一副忠厚老实人畜无害的样子。 别看她长的忠厚老实,她可是因为涉嫌诈骗被关进来的,在看守所里也呆了不短一段时间了。这次能与毛翠花一同关在这间双人小监仓里,还是她努力争取来的呢。 看守所里有不成文的规矩,所有涉嫌杀人或者重伤刑事罪的嫌疑犯,全都会被关押在这种双人小监仓里。 因为大监仓里人头众多,女人们的嘴大家都知道的,唧唧咋咋自然是少不了的,万一有个一言不合,重刑犯那都是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尽量不说话,一不留神就可能会发生恶性的流血伤人事件。 关押期间的犯罪嫌疑人被打的是死是活那不重要,关键是不能让值班的管教背黑锅啊!一旦出现恶性事件,那可是涉及到值班管教当月奖金绩效的。 再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理由。把这些重刑犯单独关押在这种小监仓里,方便安排个“耳朵”在这种重刑犯身边。 “耳朵”与这些重刑犯们朝夕相处的生活在一起,一旦获得了她们的信任,便可以旁敲侧击的套她们肚子里的话了。 曾经有很多刑侦人员苦寻不到的线索,最后都是被这些“耳朵”们套话套出来的。这对警方侦查办案来说,无疑也是一种良好的裨益。 “耳朵”其实说穿了,就是从服刑人员当中选出来的“卧底”,她们与重刑犯日日夜夜相处在一起,重刑犯平常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习惯的小动作都要铭记起来,要报告给管教的。 当“耳朵”一旦套出了与案情有关的重要情报,那可就是重大的立功表现,可以获得时长不一的减刑奖励。 对很多在押的犯罪嫌疑人来说,能减少刑期早一点出去,比给她们一座金山银山还要有吸引力。可女性重刑犯毕竟还是少数,所以很多人眼巴巴的就盼着这种好事能落在自己头上呢。 关秀芬卧在自己的床板上,眯缝着眼睛偷偷打量着对面这个瘦瘦弱弱,还带着好几处伤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长的清清秀秀,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皮肤相比城里的姑娘来说,显得有些发黄发黑,估计是个农村进城的姑娘吧。虽不算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女,也勉强称得上是个小家碧玉吧。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满着忧伤和焦虑,看起来她也不过就十八九岁的年纪吧,和关秀芬家的闺女也差不了个几岁。可她的眼神中,却一点也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应该拥有的那份纯真。 “这个小姑娘,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关秀芬自己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到眼前的毛翠花,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家的闺女,算一算时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