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敖昆几眼,道士忽然问道:“敖云是你什么人?” 敖昆也不隐瞒,恭声道:“正是家兄。” “他怎么没来?” “家兄八百年前已经仙去。” 敖昆的声音有些低沉,道士听完也一脸唏嘘。 “死了啊,唉,时间过的真快。” 摇摇头,两人眼中都溢满沧桑。 活得越久,这份岁月的沧桑越浓。当身边的故人一个个消失,只余下自己还苟存人间,到最后不论敌友,这些熟悉的面孔和名字都会引人追忆。 叹了口气,道士说道:“说说吧,偷听了这么久,你到底是何来意?不会真是知道我少个下酒菜,自己送上门来给我打牙祭的吧?” 敖昆哭笑不得赶忙摇头,刚要开口,却被李初一抢先道:“师父,他是来抢我的剑的!” “剑?” 道士眉头一挑,噌的一声拔出妖皇剑,拿在手里观瞻半天,末了疑惑的问道:“你说这是妖皇剑?” 敖昆心中一叹,就知道瞒不过对方。天一道尊可能是人界活的最久的人了,其见闻阅历远非常人可想,如今被李初一轻轻一点便猜中真相,让人无奈,却也在意料之中。 暗暗一叹,敖昆正色道:“敖某也只是怀疑,无法下定结论。只有将此剑带回圣地,才能探明究竟。” 曲指弹了弹剑身,道士说道:“依我看可能性不大,此剑有壳无身,就算与妖皇剑有关,最多也就是它的遗蜕。妖皇剑我是见过的,就算失了剑魂,其本体也绝非如此寻常,不敢说斩天灭地,但截海断山还是可以的。这把剑虽然利,但远没有利到那种程度。” 敖昆一怔,顿时激动起来:“你...你见过?敢问前辈在哪里见过?” “当然是你们妖族的圣宗敖晟了!妖皇剑只在他手里出现过,之后便消失不见,至今无人得见,除了他还能有谁?” 道士说的理所当然,敖昆和几个妖族则暗暗咋舌。 圣宗敖晟,那得追溯到万载之前,这老道究竟活了多久,怎的连圣宗大人都亲眼见过,莫不是在吹牛吧? 但敖昆和霸骨等人却不这么想,他们相信道士绝对不是吹牛。 天一道尊横空出世,从何而来出身何门何派一概无人知晓,就仿佛天地间突然冒出了这么个人一样,他本身一直就是个谜团。 刚出现时,他的对手修为都不太高,因此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直到后来对手的道行越来越深,甚至连渡劫和飞升期的高手都有出手,可无论对手如何,天一道尊都大打大胜小打小赢,从未有过败绩,这才引起了人界诸雄的注意,直至最后的忌惮万分。 要说他活了上万年经历过那段黑暗岁月,无人敢说是,但也无人敢言不是。如今听他无意中如此吐露,敖昆心里暗震的同时,却也是信了的。 说不定这人真是个修行万载甚至更久的老鬼,经历过黑暗岁月,见识过真仙大圣,甚至在那段岁月里大展过拳脚也未必没有可能,否则又怎么会认识圣宗敖晟,亲眼见识过妖皇剑的存在? 丝毫不在乎自己无意中引发的震撼,道士又观瞻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如果这真的是妖皇剑,按照妖族的规矩持剑者即为妖皇,那我徒弟是不是就算是妖皇了?” 即便畏惧他的实力,诸妖还是禁不止暗怒。 一个人族敢言妖族的皇者,这让他们感觉到了侮辱。 敖昆倒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后说道:“如果初一小友愿意,而其他大掌祭也同意的话,此事亦无不可。” “大掌祭大人!” 几声焦急自背后传来,敖昆不为所动,只是定定的看着道士。 半天,道士哑然一笑,抬手点点他笑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敖昆也不掩饰,微笑附和道:“晚辈只是就事论事,只要符合祖训,依章办事并无不可。” 道士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什么符合祖训依章办事,这条老蛇冲的根本就是李初一,以及站在李初一身后的自己。 可惜这种事也就是说说,别说妖族的其他大掌祭不会同意,就算同意了妖族死板的各部也绝对不会认同。 论排外,妖族丝毫不亚于人族。况且是人族将妖族逼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只能屈辱的困居十万大山,奉一个人族为妖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找个鬼族或者活死人都比人族要强。 再退一步讲,就算妖族各部真的脑子抽筋都同意了,他也不会同意。 借着李初一拿他当靠山,道士才没这份闲心思呢。而且他的傻徒弟自己也没这份意思,看看那张胖脸,臭的都快招苍蝇了,生怕他一口给应下,一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呢。 洒然一笑,道士摆摆手道:“别说没用的了,说说条件吧。” “师父!” 李初一大惊,以为道士要把他的剑给卖了,顿时焦急不已。 相伴这么久,他和兽皮长剑早就有了感情,加上之前魔怔那次的彻悟,他更是对自己的剑疼惜得不得了,哪能任由道士给卖了,这等于是拿小刀割他的心! 想要说什么却被道士的眼神给止住,见到道士眼中的安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