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个认亲的心思。 不管是良心发现,还是老来有憾,老皇帝要真有这个心思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认了他这个皇爹,换来母亲的死因,就算是假的也可以寻着蛛丝马迹继续查。 等查明真相时,只要娘亲的死真的跟宇文太洛有关,那时再翻脸就是了。反正自始至终他心里只有娘,从来都是没有爹的。 更重要的是,借着沐家和宇文一组的力量,余瑶的下落应该也能打听的更容易。若是余瑶真有生死之危,他再出面狗仗人势一下,啊呸,狐假虎威一下,他就不信有谁还敢动她一根汗毛! 说到底,他人小力弱肩膀窄,硬碰硬的横推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他能干的事儿,扯张虎皮当大旗来个仗势欺人才是正道。 可笑他先前还想着怎么去闯监察司的黑牢,现在想想还真是找死,难怪七日蝉会笑话他。 这些事其实很容易想,只是他之前一直有心结,不愿往这方面考虑。此时一经想通,各种灵感潮涌而来。 他甚至妄想着老皇帝会不会失了心疯的要让他当皇帝,到时候他再胡乱一搞把大衍给搞灭了,是不是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真要那样,百劫老头是不是得带着三山五岳的好汉们提着锦旗敲锣打鼓的跪谢而来? 李初一越想越乐,不由的嘿嘿乐出声来。 浑身充满干劲的他猛睁双眼翻身坐起,刚要转身跳下床榻,余光一扫心神大震,反手便握住了睚眦剑的剑柄。 剑没有出鞘,李初一警惕的看着端坐在绣凳上的老者。 虎目怒眉,一嘴的短须,鼓胀的肌肉根本不像个老头,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可诡异的是,对方那张不怒自威的老脸上此时却挂着格格不入的温柔,一双清明的老眼里满是激动和复杂,看见自己发现他时不由自主的要起身迎来,可屁股刚离了凳面一丝,他张了张嘴又坐了回去,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眼神一闪,李初一便猜到了这人是谁。握住剑柄的手放了下来,也不扮个凳子,直接盘膝浮坐在了原地。 “来了?” 沐方礼微微一怔,他想过很多种开场白,却没想到李初一会这么跟他打招呼,就像是跟个许久未见的熟人偶遇了似的。 可随后,他便激动起来,因为李初一没发火,也没冷淡待之,这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场。 说实话,他刚才也一直在纠结该如何跟自己这位从未谋面的外孙搭第一句话,直到李初一开口时他也没纠结出个结果,李初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也算是替他解了围了。 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嘴边时,沐方礼也只吐出两个字:“刚来。” 强忍着没翻白眼,小胖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想了想后索性念头一放,直接话赶话的道:“怎么不叫醒我?” 沐方礼松了口气,他就怕李初一说完一句就没下文了。闻言微微一笑,他面色慈祥的道:“看你睡的沉,不忍心叫你,反正左右无事,索性等你醒来便是了。” 说完顿了顿,他又略带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睡饱了吗?睡得可好?” “很好,很久没这么好过了。” 李初一由衷的点点头,复又眉梢一动笑问道:“没经过你允许睡在了这儿,你不会生气吧?不过你放心,我睡归睡,但没挨着床,一直隔着一层呢,您老想生气也没理由!” 说着体表道元一现,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还在李初一的眉脚间辨寻着女儿的痕迹,结果听李初一这么一说,沐方礼的眼眶顿时红了,心里说不尽的酸楚和疼惜。想要起身过去搂着他,可终是没敢,担心这样会太过孟浪,会吓着他。 深深的吸了口气,略有些颤抖的缓缓吐出,沐方礼的老脸上绽开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 “孩子,这里是你的家,这栋屋子更是你母亲出阁前的闺房,你想睡就睡,没有人会怪你。别说这里了,整个沐家乃至整个大衍,只要你看上的地方都可以当成是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样啊,老爷子你挺厉害啊,口气快赶上我家臭老头了!” 赞叹的咋咋嘴,李初一笑容一敛。 “不过,这里怎么就成我的家了?老爷子您糊涂了吧,逮谁都认亲啊?不需要滴个血认个亲,或者用你的衍术来个追本寻源啥的?” “呵呵,根本不需要,你就是我的外孙!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看你胸前的金铃,那是你娘的本命法宝,除了她和你以外旁人根本无法触及,连我也不行!那,就是你的信物!”沐方礼指了指李初一的胸前,笑眼中闪烁着苦涩和追忆。 “什么金...我...我去他道士的,这什么时候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