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他就去求七日蝉帮忙。知了的网络遍布整个人界,这里虽然是大衍的核心,但送个把个人离开这里,对知了来说应该并不是难事。 而且他很怀疑七日蝉那日来见他为的就是这事,七日蝉很可能一早就料到了这一切,送给自己金蝉就是为了帮自己脱身,以还道士的人情。 那日他不肯将余瑶的消息透露给自己也证明了这一点,若是当日他便知道余瑶在镇西王府,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杀上门去。没有沐方礼撑腰,没有衍岭皇的态度,宇文太浩会怎么对待自己很难确定,有可能直接杀了,也有可能以礼相待而后矢口否认,总之自己绝对没有逼他说实话的本钱,结局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妥帖。 七日蝉肯定是怕自己犯傻,所以才一口否决,任自己开什么条件也不松口。李初一越想越感觉自己猜的没错,可是捏着金蝉时他又犹豫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道士从未详提过七日蝉,两人的关系都是七日蝉一家所言,李初一也不确定对方的话是不是真的,想问问道士又没处问。 最重要的是,七日蝉自始至终也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后还以诡异的手段洗清了李斯年他们的记忆,这让李初一怎么可能相信他,敢把这么重要的一件大事拜托给他。 所以,七日蝉只能作为最后的备选,是无路可走之下的最终选择,但凡有一点办法李初一也不会主动接触他。 知了水太深了,七日蝉,太邪门了。 梆梆梆。 敲窗声响起,李斯年的声音传了进来:“胖子,刚才有人过来说快到宫门了,让你收拾一下做做准备。” “准备个屁,还让我三跪九叩一路大礼的跪进去啊?” “这个那人倒没提,不过要是真的,你跪吗?” “你说呢?”小胖子翻翻白眼。 李斯年顿了顿,似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而后轻声道:“那个...万一真是,你是不是准备调头回去?他们要不让你是不是准备一路杀出去?是的话你早说,我做做准备,待会儿打起来我先跑,然后再带人回来救你!” 真想照着李斯年的脸来三脚,小胖子压着火气语气温和的说道:“四大叔,放心,他们人多,咱今天不动手,咱们以理服人。”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李斯年大大的松了口气。 可小胖子没说完,紧接着温声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不是大皇子嘛,大皇子身边总得有几个亲随不是?现在小爷...不是,现在本皇子就正是任你为本皇子座前一品带剑侍卫,兼管家和账房先生,以后你就是我的发言人了,等下要死三跪九叩我就不出面了,你代我去就好。” “卧槽!!” “先别急着谢恩,还少样东西给你。” 说着拿出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个要多丑有多丑的“李”字,想了想又使劲揉搓了几下吐了几口唾沫,而后开开窗户往外一丢。 “这是本皇子赐给你信物,见他如见我,切记要挂在身上最明显的位置,否则显不出你李大人的地位!” “你大 爷!” 撕纸声传来,小胖子暗暗偷笑。跟四大叔斗了斗嘴,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可是想起方才的猜疑,他又犯起愁来。 不会真让他三跪九叩的跪进去吧? 正发愁着,唱喏声传来,而后是沉重的开门声,车队畅通无阻的穿过宫门,向着举行朝会的“定天殿”驶去。 而此时,定天殿中肃静一片。 三人高的宝座台上,衍岭皇端坐龙椅之上,宝珠点缀的金丝白玉冕下一双眼睛似闭非闭,随侍的太监躬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定在一旁。 下面一层,熊将和文老默立右手,大衍天师沐方礼则面无表情的端坐左手。整个定天殿里除了衍岭皇以外只有他敢坐着,便是连熊将和文老这等亲信也没有这等待遇,当然了,也没人感觉这有什么不对。 第三层上没有朝臣,只有皇宫的近卫带刀肃立,其余朝臣皆在下方默然肃立,身子不敢乱动,只有眼睛在默默的瞄扫着各人。 忽然,一个小太监快步进殿,来到宝座台下跪伏在地工工整整的行了个大礼,而后用尖细的嗓音禀报道:“启禀我皇,大皇子求见!” “宣!” 一字出口的同时,衍岭皇猛然睁眼望向了殿门的方向,眼神里急迫、期待、兴奋、犹豫,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在一起复杂到了极点。 而同时,满殿朝臣也纷纷侧目,尤其是位列队首的皇子皇女,尽皆凝目殿门。 听闻了这么久的大皇子,今天总算能得见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