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它。” 一枚丹丸塞进李斯年嘴里,祝三娘也红着眼眶。 或许是人面蛛化形后最似人族,她的一颗妖心也不知不觉中如一个人族女子般系到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起初只是戏弄,后来情愫暗生,困在千古龙冢的几十年里朝夕相处还不觉得,分别后她才发现自己死水般平静的心湖里究竟荡起了多大的波浪。 身为妖族大掌祭,百足部的首领,她表面上疯疯癫癫百无禁忌,暗地里其实处处小心谨慎的梳理着各种关系。若非如此,她不可能成为妖族的大掌祭,更不可能活到今天。 所以,一个妖族女子爱上人族男修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更何况她还是妖族的大掌祭,李斯年则只是个人族里名不见经传的小修士。 只是玩玩没有什么,妖族不会有人说闲话,甚至还会交口称赞,传扬她人面蛛的威名。但玩玩和爱是两码事,一旦动了真情其他大掌祭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百足部本身也会极力反对。要知道历史上对人族动了真情的人面蛛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妖族绝对不会看着身为大掌祭的她如此堕落下去。 是以,她只能将这份心思深深的埋在心底,偶尔打着拜访绿姑的名义去找郝幼潇打探些李斯年的旧事,言语间也得小心翼翼。 可绿姑多精明的人,郝幼潇又怎会是个傻子,每次谈到李斯年时祝三娘那双媚眼中一闪而过的美意哪能瞒得过她们俩。看是看出来了,但两人都没有揭破,妖族的规矩她们懂,自然不会给祝三娘惹麻烦。 直到大衍生变,李初一失踪,方峻楠夫妇带着小二黑和蝶梦平安脱险,唯有李斯年出了麻烦,被大衍生擒活捉挂在皇宫门口示众,日日酷刑引人观瞻。 消息是祝三娘告知绿姑和郝幼潇的,绿姑想都不想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邀请祝三娘助拳。 谁都知道她与绿姑情同姐妹,绿姑之所以能在妖族留这么久多半都是看着她的面子,是以绿姑“求援”她“名正言顺”的一口答应了下来,那一刻绿姑偷偷递过来的暧昧眼神让她至今想起来都深感羞涩。 人面蛛会羞涩,说出去都没人信。祝三娘以前也不信,如今自己变成了证据。 担心李斯年的安危,揣着忐忑一路潜到大衍皇都,看到李斯年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无比复杂,有欣喜,有羞意,有愧疚,最多的则是心疼。 就算绿姑不出手,她也会出手屠上一批人泄愤。人面蛛极难动真情,如今好不容易撞到了个意中人却被折磨成这样,她的愤怒绝不亚于郝幼潇的愤怒。 人带回了妖族,可伤却始终无法痊愈。 她能看出李斯年中了幻术,但她没有办法帮她解除。正如她对李斯年说的那样,想要恢复正常就只能靠他自己,其他人,至少她所知道的其他人里,没有人能够帮他。 李斯年的外伤好得极快,修为也一日千里,这源于李斯年的资质更源于他以假乱真的心魔,但正因如此那个心魔才越发难以破除。 像刚才这种突袭,祝三娘已经数不清经历过多少次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李斯年从最初的斗志昂扬变成了现在这幅颓废模样,只能以酒消愁暂时摆脱心魔的困扰。 李斯年很努力的尝试过了,她知道,她甚至怀疑自己换成李斯年的话能不能撑得比他更久。一个能营造出夺舍状态的幻术她无法想象究竟有多强,李斯年至今还能维持以自己的意识为主,已然是他道心坚定意志过人了。 她气他骂他都是因为心疼,也是气恼自己的无力。 帮不了李斯年太多,她至少要保证他不寻死,哪怕生拉硬拽她也要他坚持下去。 她不想自己的第一份,或许也是唯一一份感情就这样消逝,她坚信自己爱上的人不会差,坚信李斯年一定能克服心魔挣脱出幻术的束缚,重新变回那个风趣的能时常逗她开心的妙人。 “吞下去!” 见李斯年含着丹药不往下咽,祝三娘一道掌风灌入他口中。 “给老娘起来!” 硬将李斯年拉起,祝三娘怒道:“这么点事就寻死觅活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别说我们妖族看不起你们人族,你们人族的男子就是怂包!你想放弃,那你想过李初一,想过你的那些同伴没有?你不想帮他们去找李初一了吗?没有你在,你就不怕他们会受伤会死吗?!” “这种光景了,谁能不死?” 指了指远处仙修,李斯年惨笑。 “况且,我也没脸见他们...” “那你还不赶紧把身体交出来!” 四海再次冒出了来,借着李斯年的嘴怒道:“跟别人婆婆妈妈寻死觅活,跟老夫却这么横,你小子到底想死还是想活?你要想死可以,现在就把身体交出来,让老夫吞了你的神魂;你要是想活也可以,老夫说过可以给你留下一份意识,跟老夫共用一...” “共你麻痹!给我滚回去!” 说着又一掌拍向额头,祝三娘赶忙拉住了他。 “再拍你就死了!赶紧将丹药炼化掉,你能安宁片刻!” “片刻...呵呵...”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坛新酒,李斯年抱起来就灌,喝了几口后举过头顶,大半坛酒全都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