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脏兮兮的猴子,蜷缩在天台的角落里,这儿风大,大晚上的,哪怕身上有毛,也足以被冻得瑟瑟发抖。 对于这些身上毛发比较重的生物来说,身上比较脏或者比较黏糊时,它反而更容易受冻,之前用来保暖的毛发很可能会成为榨取体内最后热量的元凶。 脏猴子就靠在矮小的水泥墙里, 嘴角流着口水, 眼神浑浊, 它本能地觉得冷,却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办。 白天, 赢勾确实将纸人给捏碎焚化了, 但并没有对这猴子进行“斩草除根”, 一是没这个闲工夫, 二也是因为没这个必要。 初代早已远去,他结束了地狱动荡岁月,重整了阴阳的秩序,自赢勾之后纷乱不休的局面,终于被平复了下来。 但他依旧没抵挡得住时代的潮流, 宛若一道流星, 留下过辉煌, 最终消逝。 就如同这只猴子之前所做的那些一样,无非是,大限来临之前的最后挣扎。 它现在宛若一捧垃圾,不需要人清扫,随之而来的风也将将其彻底吹开。 不过, 地狱里, 还有一头阎罗正在追着一只猴子在跑呢, 虽说快抓住了, 但也需要一些时候。 而在阳间, 还剩下一只脏兮兮的猴子,在等待自己最后的结束。 他来过,他见过,他也征服过, 有执念, 但也仅限于生前, 不似那些死后因为执念不去往生逗留人间变成亡魂的人, 脏猴子只知道一个“尽人事听天命”, 其余, 随缘。 晚风一遍又一遍地吹来, 脏猴子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体温正在越来越低, 同样的, 地狱里的那只通体黑色的硕大猴子,其身上的气息,也在越来越虚弱。 秦广王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只是一直跟着,跟着, 并没有强行出手想要提前解决掉对方的意思, 绝不给对方最后“狗急跳墙”的机会。 双方间, 似乎也达成了一种默契, 一个在追,却只是为了追而追; 一个在跑,却只是因为想跑而跑。 跑着, 再看看风景,再回味一下自己曾经征伐过的地狱,等跑不动了,也就结束了。 而对于秦广王来说,只要对方不再进行什么破坏,他乐意送对方这一程。 之前,他的法身被打碎过,刚刚凝聚出来的新法身,固然强大,却像是一个才修补起来的花瓶,总是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去多呵护一些。 这是一场单纯以时间作为消耗品的对决, 胜负早就已经注定, 眼下, 无非是等着时间慢慢地流逝,最后得出大家都默认的一个结果。 地藏王菩萨曾和楚江王说过, 每个时代就是每个舞台, 有人离场,也就有人下场, 这是规律, 也是定理。 此时的局面, 无非就是把这个定理再重新给诠释了一遍。 天台上, 脏猴子默默地拿出了一直放在身边的银色面具, 它把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 ………… “呼…………” 刚洗好澡的安律师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 反正上去也不是睡觉而是打坐,也不差这点时间。 扫了一眼吧台后面垃圾桶里被撕碎的卡牌,安律师笑了笑, 女人的兴趣点总是一阵风。 这时, 安律师像是听到了一股震动的声音。 他弯下腰, 在吧台下面找了找, 是谁的手机在响么? 找到了, 不是手机, 是面具。 面具上有一些裂纹,但现在却在震动。 “法器么?通讯法器?” 安律师把面具拿起来, 环视四周, 许清朗刚还在这儿的,现在人呢? 其实, 这银色面具一直是小猴子拿着的,周老板倒是接了好几次电话,但每次都是和自己玩儿“把头拿下来当球踢”的游戏,干脆甩给了小猴子。 这会儿小猴子去了药店那边陪老道,面具也就没带上。 安律师犹豫了一下, 得嘞, 甭管是谁的, 先帮忙接一下吧, 随即, 安律师戴上了面具。 ……………… “老板,衣服是多带点还是少带点啊?” “没必要带太多,应该要进老林子,走不少的路,带太多东西不方便。” “没事儿,反正人家扛得动。” “那……好吧。” 简单地又收拾了几件衣服,莺莺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主动上了床,在靠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