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您可记得,永平第二任驸马是哪个?”让人拉扯开的岑太妃,抚了抚发髻,沉声询问。
盛蒽记性不错,略想了想后,慢声言说:“本宫似乎记得姓温?是个模样清俊的才子?”
言罢,看向在座位上运气的鸿安大长公主。
“不错,却是齐州享誉盛名的温氏子,温世言。”
“嗬,鸿安大长公主,端的好记性!永平十几个夫婿,你都能记得清!”岑太妃讥诮一笑。
鸿安大长公主闻言,怒意愈发澎湃,强压着抽人的冲动,呸了对方一口:“你这老妇,不当人耶!你不是盯着我大长公主府?自当晓得,我膝下常有一对外孙相伴,他们的生父就是温世言!本宫记着他有何不对耶?”
岑太妃见她理直气壮,顿时,意味深长的看过去:“呵呵,希望大长公主等会儿不要忘记自己说的话!”
鸿安大长公主见她这般,顿时头皮一麻,只觉有些不对。
可不等她多想,就见岑太妃拿出一本册子,环视左右官员,扬声介绍:“诸位,这本就是老妪拿到的关于前驸马温世言的证据!”
这般说着,她翻开册子,挑着一段文字朗声读起:“……温世言者,原名何延实,前齐宗亲也,齐宣宗第九代孙,一岁时受封郡王……”
“啊?!前齐宗亲?!”
“齐宣帝第九代孙?!”
“若吾没有记错,齐桓帝无子,过继的就是齐宣帝那脉第八代孙?这样算来,齐温帝应该是他伯伯?!”
有人记起这个关系谱后,原本嗡嗡嗡的议论声顿时消失不见。
整座览政殿安静得针落可闻。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不知过了多久,怔愣原地的鸿安大长公主喃喃出声。
“哦?大长公主,您真认为不可能啊?”岑太妃讥讽着看向对方,反问,“老妪印象里的大长公主,可不是这样的糊涂人啊!”
鸿安大长公主藏在袖里的双手微微蜷起,脑海不自觉的回放当初见到温世言的场景。
对方非同寻常的气度,令她感到熟悉的言谈、举止,和世家望族子弟的风格完全不同。
可即使有所质疑,她也想不到此子是前齐宗亲!
谁能想到永平那孩子找了这么个主儿结亲!
以前,她不清楚永平有那心思,参不透她的行为选择;而今,她想通了所有,却没办法让旁人采信永平的无辜。
为今之计只能反守为攻。
她不管岑太妃这番证据是真是伪,她定要让对方的证据真伪难辨!
“岑太妃好手段!”迅速从混乱中理清思绪的鸿安大长公主沙哑着声儿,一字一顿指控对方,“若不是本宫无愧于大楚,只怕真上了你的当!”
她双手使劲儿按着扶手从座位上缓缓站起,一步步的走向岑太妃:“你拿着这本不知来历、不知真伪的证据,言之凿凿地给本宫和永平扣上罪名,却对朗氏及二子一言带过!
你说朗氏二子非静王之后,可你却早早把他们从皇宫里接走,令他们在外逍遥自得……岑太妃,你扪心自问,你是有宽宥这项美德吗?
你字字句句把本宫的永宁往绝处上推,却给你那两个孙儿以进可攻退可守的余地!此般举止,莫非幻想那二子能有汉文帝的造化?”
鸿安大长公主说到最后,在场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竟都倒吸了口凉气。
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座上的皇后。
可惜,盛蒽表情平静,瞧着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大家没从皇后脸上看出端倪,只能接着去看岑太妃。
结果,这位也很能绷得住,没有任何非常规的变化。
顿时,众官员服气了:这宫里出来的妇人,果然非同寻常!
行吧,从这两位贵人脸上看不出线索,那就再瞅瞅别人!
于是,瞧向首辅言远的盛苑,发现:好多人都看向她了!
顿时,盛侍郎不高兴了。
大家一起吃瓜,你们不知内情,她就晓得了?!
无非是觉着她藏不住事,没有城府好欺负哩!
自觉受到轻视的盛苑,特意把眼睛睁圆睁大,一丝不苟地对视过去。
“……”顿时,众官员吓了一大跳。
虽说他们晓得盛苑不会无故出手,可让她瞪着大眼睛这么瞧,总感觉会遭到她单方面的殴打。
毕竟,若是论不讲理,在场的诸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有各自的独特优势;可要论起战力……那在场的加一起,都打不过这位从不讲武德的盛侍郎。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他们还是关注鸿安大长公主去吧!
……
就在群臣思绪转换之间,鸿安大长公主顺利地捋清了所有思路。
当即收起所有惶惶之情,板着脸,痛斥岑太妃:“世人皆以为静王府的岑太妃淡泊名利,可谁能想到,您打着好盘算呢!以退为进,把两个孙儿带出棋局,留下赵王独苗、那才刚六岁的孩儿带你那俩承认的孙儿面对风暴!你也佩称长辈?!”
岑太妃面对指责,在众目睽睽下,却是无动于衷。
她根本没理鸿安大长公主的指责,不紧不慢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