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慕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并不会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也不会因为宋士杰和张怀仁在他这里表现好就天平倾斜。 这才是上位者的姿态。 梁鑫和高哨此刻也在互相对望，两个人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当中读到一些信息。 但两个人毕竟在一起吃喝玩乐多年，自然是有默契的，两个人同时点头，达成了一种共识：就是弄死楚天玄。 张怀仁在旁边观察着，心里面也是有一股气，关于这两个人贪污之事，早几日便派人去收集、佐证。 原本是打算等宋士杰从江陵郡返回，交于他处理，刷一波功绩。 谁知这一间隙。 两个跳梁小丑居然故意找麻烦，张怀仁眼中冷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大人，我等并非胡说，就连着兰桂坊也有他的传说呀，听闻他和风韵犹存的兰坊主有一段佳话。” “对对对，那可是好一段风流往事，不少人都说他金枪不倒，三盏不射，引得无数美人儿都想要亲自试他一试。” “可不是嘛，林大人，您说像他这样只知道混在烟花之地的人，哪来的时间去读书啊？ 我看他是一肚子的草包，不知从哪里抄来的诗，偏偏要说是自己的。” 这两个人双簧倒是唱的极好。 如果他们不做官，而是去天桥底下摆摊儿，肯定能够成为天桥底下最出名的一对说书人。 到时候能和他们争锋的唯有关岳父一人！ “既然想说，那便继续说。” 林凤慕并没有阻止他俩，而是看着面前的酒杯，时不时的抬眼看一下。 张怀仁本来还要再多说几句，总不能放任这两个人一直在这里污蔑楚天玄，可他难以打断高哨和梁鑫。 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整个过程就只能干瞪眼看着。 有正义者，知其一二，挺身而出。 “额，我看这件事未必是这样吧，我听说......” “你听说个屁，敢质疑本官儿？” “你......” 旁观者有人嗓门大，站出来话还没有说全，就被高哨，梁鑫打断，还真就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 两个人配合着，再加上眼神威胁他人。 一时间还真就没人，再敢站出来替楚天玄说句公道话。 “林大人，他们在信口雌黄。” “唉，我们为官者，下属仗义执言我们不能阻止......如不属实，你事后再追究不迟。” 林凤慕有意看热闹，让张怀仁不要多言，是想考察一下内情还是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是。” 张怀仁看得有些焦急，额头上都是汗水。 楚天玄没资格在这里坐着，所以在周围担任巡逻的任务，这可如何是好。 现场的几股势力纠缠，气氛颇为焦灼。 “筝筝筝” 悦耳的琵琶声响起。 一阵寄情于景的歌曲就此传来，其声婉转，其声音多哀，其声多悲悯！ 空灵至若仙子临凡。 “《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 万千繁华中，众人循声望去。 汉白玉桥，恍若天界仙岸，河水潺潺，映照月光，波光粼粼，一叶扁舟，一蓑衣老头，踏歌而来。 阵阵惊叹声不自觉地发出。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煞风景的人，所有人都沉醉在这场盛会当中，沉醉在传统的水墨丹青，天籁之声。 “是四大花魁之一的--柳如是。” 柳如是翩翩风采，弹着琵琶，自弹自唱。 青黛描眉，不苟言笑，清冷孤傲，气节如雪，如歌如泣的传唱令人动容。 这样的唱词，其中隐藏的深情人间难得几回闻。 人群甚至自动分开成两队，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小船上走到岸上的柳如是。 林凤慕并没有其他人表现的冲动，依然坐如钟，神态自若，只是嘴上念念有词，已窥见词中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