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莹莹不想陪他们去走访,对朱钢说:“朱队,我就不奉陪了,我出来的时候答应过大舅舅,帮他整理烤烟的。我老公陪你们就好了。”说完就转身走了,没有给朱钢挽留的机会。 小克边走边问:“假如这是一起谋杀案,凶手只能从前门和后门两处出入,而要杀完人之后把门闩从外面栓上,只能用于小两毫米的硬物或者锐器,站在门外把锐器插入门缝,然后托住门闩慢慢往门母里栓,那么就会在门闩底部留下痕迹,因为门闩是木制的,你们查看过门闩了吗?有没有硬物和锐器的痕迹。” “我们也是这样推测的,但是两扇门的门闩都没有新鲜痕迹。” “哦,这就有点奇怪了。”小克十分不解。 他们一行来到村委会办公室,办公室装修得很气派,绝不亚于1号重案组的办公室,大约70平方米,两台立式空调在制冷,发出微微的声响,关强和村支书姚岭北已经泡好茶在等他们。 朱钢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立即进入正题:“关主任,姚书记,我们在找一个穿布鞋的嫌疑人,希望你们能给我们提供具体信息。有多少村民穿手工制作的布鞋?” 姚岭北望了关强一眼,关强点点头,示意姚岭北先说,姚书记说:“据我们所知,穿手工布鞋的村民不会超过5个,都是生活节俭或者经济困难的老年人。” “这5个人叫什么名字?你们……”朱钢本来想叫姚岭北把他们都带到村委会的办公室来,但一转念,觉得亲自去他们家中走访才对,于是改口说到,“你们带我们去他们家走访吧。关主任带我和克警官去,姚书记带陈理和车晓林去,这样更能节省时间。” “好的,走吧。”关强起身走出去,姚岭北等他们全部走出去,把办公室门锁上。 关强把小克和朱钢带到关田野家中,他正好在院子用竹篾刀破竹篾,准备制作晒谷垫,这个手艺现在只有他能做,几乎失传了,他78岁,个子高大,看上去还很精壮,像个60多岁的人。他脚上正穿着一双布鞋,夏天穿布鞋是不正常的,因为布鞋不易散热,大多数人都穿拖鞋,当然也有好处,就是吸汗效果好。 关田野看见他们来微微一愣,感到非常意外,准备去泡茶,但被朱钢阻止了:“关大爷,别麻烦了,我想看看你穿的布鞋。”说罢示意他把鞋子脱下来。 关田野便坐在凳子上,脱下脚上的布鞋,然后拍拍鞋面上的灰尘,把鞋子交给朱钢,脸上带着谦卑的微笑,生怕朱钢不高兴似的。 这是老一辈农民对警察习惯性的微笑,可现在的年轻人并不会有这样的微笑,到底是时代变了,给了新一代农民的自信和自尊,因为,他们认为警察纳税人供养的,是为人民服务的;老一代农民却认为警察是政府的机器,只有对他们恭维和崇敬,才会有好结果。 朱钢一看他的鞋底,就知道这双鞋子就是留在现场的那一双,为了不让自己看走眼,他掏出手机,调查出鞋印照片,比对了一会儿,可以99%确认,于是他打电话给陈理和车晓林,叫他们回到这里,不用再走访了。 朱钢挂断电话后问:“关大爷,包业菊死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全村没有人不知道。” “她是被杀死的。” “啊?不会吧?”关田野觉得不可思议。 “你到过现场,我们怀疑是你干的,你把杀人过程说一说,争取宽大处理。”朱钢的语气非常强硬,他知道判断关田野是杀人为时过早,但是,他习惯用这种口气对嫌疑人说话,尤其是老年嫌疑人,常常会有很好的效果。 “我……你说我杀人……这怎么可能,我和包业菊……”他吓得语无伦次。 小克看不过去,对关田野说:“关大爷,您别急,我们还不能确定是你杀了人,但是,你必须把事情说清楚,实话实说,否则会让我们误会的。” “好好好,我一定实话实说,绝对不敢欺骗政府。”他头如捣蒜地点头。 “为什么您的鞋印会留在包业菊的饭厅和厨房里,还有,您的指纹也留在她家的玻璃杯上?”小克细声慢语地问。 “六月廿六那天傍晚,我在路上遇见阿菊,就是包业菊,她叫他去她家里一趟,说她酿的糯米红酒快发酸了,用不完,叫我去她家抽几瓶拿回家喝。 “她知道我平时喜欢喝点自家酿造的米酒,我也不客气,就跟她回家,她家的酒缸放在饭厅的角落里,她拿出五个大可乐瓶,叫我自己去抽酒,她在厨房里煮菜,我抽好米酒之后,把五瓶酒绑在一起,放进蛇皮袋里。 “我正准备回家吃饭,她叫我在她家吃饭,陪她喝点酒,因为她煮了四个菜,一碟是五花肉焖竹笋,一碟是清蒸墨鱼,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新鲜的大虾,也不知她哪里弄来的,我看见这么多菜,酒虫就爬上心头,愉快地答应了她的挽留,就这样,我的鞋印和指纹就留在她家里了。” 关田野说得很慢,生怕漏下什么。 “包业菊也喝酒吗?有没跟你说别的什么?饭吃了多久?” “她也喝酒,她只喝两杯,大概半斤,我们大概吃了一个多小时吧?她总是唠叨她老伴死得早,把她一个人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