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之后非常开心,说要好好庆祝一下,于是,在网上买了菜,第二天中午我把菜煮好之后,他就开始喝酒了,没想到竟然……”她低声抽泣起来。 “你确定是在十几天之内放在酒柜里吗?” “是的,应该是在半个月之内。” 江一明觉得如果那瓶酒是半个月之内放在酒柜里的,那么,嫌疑人偷偷潜入冯志宇家时,肯定会被卧龙小区的监控器拍摄到,电梯里也有监控器,只要把半个月之内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查看,就有可能从中找到嫌疑人。 江一明打电话给温小柔,把情况向她说明,叫她去卧龙小区把冯志宇所住的天雅楼以及电梯里的监控录像复制回去查阅。温小柔答应马上和吕莹莹一起去。对查阅和复制监控录像她们已经非常内行,不需多交代。 江一明打电话给卢桂芳,问她在哪里?想向她了解情况。她说正在华雅小区干活,如果要找她请他们在小区里的枫晚亭等她,半小时之后,她就能把活干完。他俩去过华雅小区,肖雄就是住在华雅小区14栋,可谓轻车熟路。20分钟之后,他俩就到了小区。 在保安的指引下,他俩来到比较僻静的枫晚亭。此时,正是下午两点,阳光还很强烈,照射在花草树木上,叶子反射出光芒,微风轻拂,吹来了一阵阵浓郁的桂花香气,瞬间让人的心胸开阔起来,他们好久没有如此真切地闻到花香了。 这座城市号称百花之城,几乎每个季节、每个角落都有馥郁的花香,但是,因为工作紧张,他们虽然闻到花香,却不会在意,刑警生涯多的是血雨腥风,少的是风花雪月。 “你们好,我是卢桂芳,是不是你们找我?”一个穿着暗红色T恤、黑色运动裤的大妈站在枫晚亭外,小声地问道,似乎怕走近他们。 “是的,请进来吧,这里没有人,我们就在这里谈吧。”江一明向她招手。她中等个子,圆圆的西瓜脸,身体结实,剪着一头短发,脸色黑中带红,看上去很健康,表情却是畏缩的。 她小步走进亭子,拿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座位,然后坐下。亭子中间有四个石头圆凳,可以移动,江一明搬起一个圆凳放在她面前坐下,周挺则坐在她身旁。 “听真香说你是他们家雇佣的钟点工,帮助他们做家务?”江一明看着她问,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是的。”她轻声回答,内心有点不安。 “冯志宇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冯工是个好人,唉,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呢?”她轻轻地叹一口气,眼睛看着地下,也许她不习惯和警察对视吧。 “你最后一次去他家干活是哪天?几点钟?” “9月17日下午4点到5点,那天是周五。”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我不管到谁家干活都有记账,有的客户和我是月结酬劳的,不信你们可以看我的账本。”她说完之后就站起来,拉开裤袋的拉链,拿出一个小笔记本,递给江一明。 这个笔记本长大约10厘米,宽大约8厘米,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雇主的名字和她干活的具体时间,笔记本上浸透了汗水,有些字被汗水洇模糊了。笔记本已经写了一大半,字体歪歪斜斜的,有不少错别字。 “你不会用手机记账吗?这笔记本已经很破旧了。” “我不会用智能手机,我小学还没毕业,要不也不会来做钟点工。”她歉意地回答,好像没有文化是她的错似的。 江一明觉得像这种没文化的人是不可能从暗网中购买到二甲基汞,也不太可能在化工厂和实验室里得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凶手利用,把冯志宇家的五粮液酒给调换了。 “你知道什么是二甲基汞吗?”江一明想看她的反应。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真的没文化,我12岁就辍学去帮父母养猪了。” “好了,我们换个话题吧。你去冯志宇家都干哪些活?”江一明从她的微表情中发现她不太像说谎的人。 “我去总工家里主要是拖地、清理垃圾、洗碗、整理冰箱、擦拭家具、收叠衣物……说不清,反正看到什么就做什么,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他家有个酒柜,里面有一瓶五粮液酒,你擦拭过吗?” “没有,我不可能做得那么细,如果酒瓶都要擦拭的话,我想半天也不够用,我只擦拭电视机、衣柜、橱柜、集成灶、桌子、沙发这些大件家具。” “你知道酒柜里的酒是哪天放进去的吗?” “这我不知道,我从来喝酒,也没有钱买酒喝,所以,我对酒一点都不感兴趣,更不懂得什么是五粮液酒。” “你擦拭过酒柜吗?” “擦拭过酒柜的外表,没有打开酒柜。” “你为冯志宇他们服务多久了?” “差不多两年了,他们是我的老客户。” “你觉得冯志宇对你好吗?” “当然好,如果遇上很挑剔的客户我是干不下去的。我是家政公司的雇员,客户可以在网上给我打分,我没有一次被客户打过差评的,所以,请我的客户很多,如果要我受委屈,我是不会干的,我随时可以换另外一家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