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一整箱,纸包上写了茶名。折扇、团扇一匣子,扇面有山水、有花鸟,十分考究。布料跟毛皮就更多了,一家子就是每季添置新衣,也能用上几年。 难能可贵的是一箱子书,八股、诗赋、策论等全都齐全。 “娘,肖叔到底是干啥的啊?”李恒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程雪摸摸他的小脸儿,说: “你肖叔是举人,以后你好好念书,也会有这么多东西。” 李恒重重“嗯”一声,拿起把折扇研究。 所有谢礼全部清点完毕,程雪让李恒回屋睡觉。 依她就不想叫醒李恒,但架不住李晖坚持,还说她一个人在村头等不安全。 带个孩子就安全?歪理! 等孩子一走,她把箱底的五十两银子拿出来,道: “如果没猜错,枕头下应该是他随身携带的那张银票。一条命给这么多,我都不好算计他了。” 她所谓的算计,无非就想借肖家之势,让他在京科考时免受欺负。再进一步可能就是他在京为官,遇到麻烦时肖家能帮着斡旋。 人之常情,称不上是算计。 李晖拍下她的肩头,指着东西说: “如今咱多了这些,我想进京赶考时一家六口都去。一来让孩子们见见世面、拓宽眼界,二来把你们放家里,我是真的不放心。” 这里没有通讯设备,一走几个月甚至半年音信全无,谁都会煎熬。 更何况李氏族人虎视眈眈,他不敢冒险。 程雪下意识就要拒绝,可他连秀才都不是呢,现在拒绝为时尚早。 “这事到时候再说,不着急。咱去舅父家的礼就从这出吧,我看这对翡翠耳坠不错,给舅母如何?” 李晖摇头,“你给些寻常东西,这么贵重的解释起来很麻烦,倒不如留你戴。” 说着就把耳坠拿过来,直接戴在她的耳垂上。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程雪有些懵。等她反应过来,耳坠已经戴好了。 她上手摸摸,然后摘下。 “等你考中以后再戴吧,现在戴了就如你说得,解释起来太麻烦。” 两包茶叶,两块料子,两把折扇,再加一小匣干果。 四样礼体面又隆重,去道歉足够了。 “等下次去镇上抓药,我把这些皮子拿去让匠人给咱们熟两双棉靴。冬日里穿不会湿鞋,保暖。” “行,你看着办。” 李晖说完东西全部搬去东北角,跟原来的两个箱子并排。 铺上褥子,小床变大床,睡两个人都不是问题……. …… 说好了他们一起去于家屯道歉,没想到这天于柳氏竟带着长子于昭来望河村了。 李晖开门看到来人微怔,随后忙把人请进院,说: “舅母跟表弟咋来了?我跟雪娘还说呢,等忙过这段时间,就登门道歉。” “你确定?”柳氏满脸不信。 倒也不怪人家不相信,就原主死犟的性格,让他登门道歉,简直天方夜谭。 “看舅母说的,您跟舅父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我能不知好歹嘛。” 程雪带李悦、李恒出来,恭敬行礼、唤人。 柳氏还生她的气没理人,但对孩子,她是满脸慈爱。 “铁蛋长个了,大丫也胖了。最近过的好不好?想没想舅奶奶?” “想了,咋没想呢!”李恒一本正经的回答。 李悦也笑着颔首,“舅奶奶,舅爷爷咋没来了?” 柳氏狠狠瞪了一眼李晖,把她搂在怀里,道: “你舅爷爷还生你爹气呢!没良心的,都不说去看看我跟你舅父” 李晖尴尬无比,忙向程雪求救。他们俩彼此彼此,最后还是于昭打圆场,扶着母亲进屋。 一进屋,李恒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把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说得那叫一个细。 “……舅奶奶,我奶已经把我爹骂醒了,您就别再怪他了。回去帮我爹跟舅爷爷求求情,行不?” 柳氏看着小人精一般的李恒,长叹口气,道: “为人父母需得好好为子女谋划。过去的事儿我就不提了,但你们要还认我这个舅母,孩子们的亲事,必须经我同意。” “放心吧舅母,孩子们的亲事不止要他们点头,您跟舅父也点头才行。” 柳氏听程雪这般说,终于露出了笑容。 李晖趁机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拿上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