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坐在灶台跟她说着村里发生的事,程雪一边听一边切肉,偶尔还追问几个细节。 昨天方氏告诉的那些事情,今天再由耿氏补充,全部了然。 没啥大事,就是些鸡毛蒜皮,听一乐呵。 “对了孩子,李庆年是不已经砍头了?” “没呢,得中秋节后。” 程雪说完,把切好的牛肉码盘,中间留出位置,等上桌前打个鸡蛋。耿氏看着码好的盘子,不住点头 “你这手是真巧,不止做活好,做菜也这么漂亮。这次是不得摆桌了?摆几桌?婶子跟你三嫂过来帮你捞忙啊?” “行啊。”程雪笑着应声,“我们就摆十桌,六男四女,等日子定了我喊婶子。节后咱上山采蘑菇啊,松蘑、榛蘑都下来了。” “你都举人夫人了,还采蘑菇?” 程雪洗桃动作一顿,随后递给耿氏个桃子,道: “婶子,我啥身份跟采蘑菇没关系,再说就是官太太不也得吃饭嘛。早起我去林场看到松蘑了,老胖、老好了,改天叫上三嫂一起去?”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做些吃的,咱中午就在林子里用饭。” 见程雪点头应了,耿氏也咧嘴笑了。 没忘本,真是好孩子,比家里的强百套。如今她能指望的就是闺女,女婿也是好样的。如果不是为了争口气,她早搬出来住了。可想想有不甘心,凭啥给他们腾地方。 几口解决掉手里的桃子,起身说: “孩子,我去你三嫂家转一圈,你先忙。” “我不忙,您再坐会儿呗,再吃个桃。” “不了,我出去走走,啥前有空上山咱提前约,把孩子们都带着,叽叽嘎嘎的听着也舒服。” “行,再把虎子带上,有壮胆的。” 程雪边说边笑着送她出来,目送耿氏走好远后才看到徐家门口的徐琨媳妇。 也不吱声,就那么瞅她,还挺渗人。 故作没看见的进院,刚要关门,她跑过来,道:新船说 “妹子,我能求你说个事吗?” “啥事儿?”程雪没关院门,但也没邀请她进院。 虎子就在门口一坐,李怀直接骑在它身上。从回来就磋磨它,虎子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任由两个崽儿折腾。 “我……那个……就是南疆那边现在是不是不打仗了,能让晖子帮忙找人问问吗?他们啥前儿能回来不。” 哎哟,脸挺大! 程雪摊手,爱莫能助的摇摇头。 “嫂子,南边目前啥样还真不清楚。至于我朝服役的期限,力役、杂役,为期二年。窑役、苦役,为期三年。兵役,为期五年。除兵役有钱拿,其他四种没有钱的。” “那能让晖子帮忙,提前把徐琨调回来呢。他是举人老爷,一定有办法的对不? “徐大伯娘以为举人是什么人?就连县太爷都不能办到的事,你咋好意思求到我们家头上。”李悦喂完鸡从后院回来,听她刚才那番话,彻底不乐意了。 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一个做娘的妇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琨媳妇急忙摇头,辩解说: “你别恼啊糖糖,我没念过书……” “能不能别拿‘没念过书’说事,没念过书难道还没有认知吗?村里服兵役的不少,你看谁中间回来了?” 相较李悦的激动,徐琨媳妇就柔柔弱弱,双眼通红,可怜巴巴。 “糖糖我错了,你别生气,对不起,伯娘跟你道歉还不成吗……” 哎哟哟,妥妥古董老绿茶。 李悦眼瞧着她装,又看下渐渐围过来的村民,灵机一动,长叹口气。 “徐大伯娘没念过书,可徐爷爷念过书啊,难道徐爷爷没跟您讲吗?我朝兵役五年起,每月二钱银子,期满归家。我爹只是举人、不是官,不能一封信就帮您把徐大伯叫回来,我朝履历不容许。” 程雪看着长大不少的李悦,心中满意。 还行,知道控制情绪,也知道不能委屈自己,有长进。 既如此,就轮到她发挥了。绿茶婊,让你装,不把你钉在耻辱柱上都跟你一个姓! “糖糖还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当初征兵,这些事情你蒋爷爷早就有言在先,你伯娘又不蠢,咋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本着‘张嘴三分利,不给也不亏’的原则,给咱们添堵呢。” “铁蛋娘,你咋能这么说话呢?我……” “老天,徐大伯娘好心机啊!怪不得徐奶奶见天的不在家呆着,我娘一问就红着眼睛摇头、要哭,原来是大伯娘做的啊!伯娘这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