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时,大家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把李晖喜欢吃的菜夹到他的碟子里。 可惜吃的不多,而且能明显感觉情绪不对。 饭后,李悦姐妹第一时间就离开主屋,就连文天也走了,临出门时扔下一句“去看老家伙”,言外之意晚上不回来。 他口中的“老家伙”指的是庞老,程雪见状赶紧把最近做好的山楂丸给他带上。老人家上了年岁、消化不好,离不开这东西。而且她放的药量很低,不会产生依赖。 人都走了,程雪坐在他对面泡茶,给彼此都倒一杯。 见他不说话、她也不吱声,主打就是一个陪伴。 终于一盏茶喝完,李晖放下杯子、长叹口气,道: “你就没打算问我考的咋样?” “问啥,不问。”程雪不在意的随口说着,“你要是考得不好,那别人也考得不好,没必要烦忧。” “你就那么信得过我?” “为啥不信你?再说我在外面等你时看真亮的,一个个都丧着脸,没有笑的。咱可是经历过大浪淘沙,这个科考不在话下。” 李晖闻言不住摆手,苦笑说: “你还真错了,这个比咱经历的那个要难的多得多,咱考大学时还扩招呢。” “那也没事,大不了落榜、回乡,你仍是举人。”程雪不以为然,“别把自己逼那么紧,考得上是锦上添花,考不上顶多损失点路费,就当咱们一家子出来旅游、散心了。反正咱现在搁村里不被欺负,比刚来的时候要强,这就很好。理想、抱负,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还是一家子平安、不被欺凌。” “嗯,你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 李晖调整心态,去书桌前继续苦读。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就不信磕不下来这关。程雪就在一旁陪着,适时地倒水、喂水果…… …… 很快就到了第二场进场,能明显感觉到举子少了一部分。应该是扛不住第一场考砸的压力,再加上京城的吃住花销,所以决定及时止损、回乡去了。 程雪送完主仆二人、没着急走,而是留下听听声音。 关于第一场的讨论声很多,而且据说还是建朝以来最难的一次。 有人怀疑是翰林院故意刁难;也有人怀疑是圣上不想主持殿试、故意多懒;还有更离谱的,直接怀疑是庞老出题。 程雪听了半天一无所获,直接上车去城东查看进度。 铺子的大厅拆除工作已经完成,墙体也粉刷完毕,如今厅内正在垫沙、找平,为铺砖做准备。 “二东家来了?李老爷进场了是不?这两天您忙坏了吧。” 相较于之前公事公办的张管事,这次明显热络、巴结,估计是跟肖清霖告状没告赢,所以接受了现实。 程雪也没拿乔,正常回答说: “忙习惯了、不算啥,这边最近咋样,两天没来你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应该的。二管家,明儿大厅内就能铺砖,下午准备给窗框上二遍漆。桌椅都在库房,已经刷漆、晾干,只等大厅内铺完就搬进来了。您去看看不?” “不看了,你办事、我放心。明天铺地,那后天就在这大厅内选人吧。你记得把裁缝找来,选中的直接量尺。” “好的好的,二东家。”张管事满口应着,“对了二东家,后厨按您的要求都收拾好了,您去看看不?” “那走吧。” 二人并排离开前厅,干活的人立刻提速,生怕耽误功夫。后天就要用大厅,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也别等明天铺地,下午就开始吧。明天再贪点黑,应该能赶出来,绝不能影响额外增加的一两工钱。. 程雪来到后厨,墙壁已经粉刷干净,灶台都已垒好,东西两侧各五个,全是小灶、没有大锅。地面通铺的红砖,柜子、架子、缸等,一应俱全。中间两排长条桌已经摆好,充当案台。刷了红漆,上面又铺的牛皮纸。 窗户全部打开,微风阵阵,十分凉爽。 “不错,收拾的很好。” “二东家,厨娘我从主街那边要了四个成手,到时咱们这边招来的新手送过去四个补一下。馄饨、面条这些,厨娘都好上手。可穿串就不行了,还得成手帮着带一带。” “行,那听你的。成手厨娘工钱正常给,其他人前仨月的工钱减半。” “……啊?” 看着张管事的惊愕,程雪笑着点头,示意他没有听错。 “我定的工钱虽然高,但要想拿到也没那么容易。头三个月是试工期,试工期表现勤快、踏实、没有脾气的,才会留下。这期间你得时刻观察,不行就别用,不然等有了情分再想撵人、就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