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府城的串屋开在隆庆街,虽不在主街,但繁华程度堪比主街。 程雪特意选在饭点儿过来,果不其然有好多等位的食客,每人都有位置,前面有张小桌子,桌上摆了茶水、瓜子,带孩子的还有几块饴糖。 为了更进一步观察串屋,程雪没拿掏牌子,没行驶她身为二东家、有专门雅间的权利,就乖乖坐着等。 目前来看,服务十分不错,上次她写的那些要求,这边落实的很好。听着等位子的食客聊天,基本都是夸赞这边吃食新颖,态度热情。作为二东家,自然与有荣焉。.. 连氏今天没带璇姐儿,所以行动上特别自如。听会儿别人闲聊,随后便起身进大堂内看看位置。李悦和李恬也跟着一起,看着座无虚席的打听,听着熟悉的乡音,还有伙计热络的安抚,再有柜台上悬挂水牌上的价格…… 不怪村里老人常说“落叶归根”,就冲这吃食的价格,也得落叶归根。 一路北上吃喝住行虽然都在驿站,可偶尔想吃个包子啥的,还得去外面花钱买。在辽东八文钱一个的肉包子,在外竟只能买个馒头,连个素馅儿都不配拥有。每每他们吐槽物价时,都对北境充满期待。越往北越便宜,只怕北境的物价会更喜人。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终于有雅间了。 程雪完全当自己是第一次过来吃饭的食客,及其刻意刁难伙计。该说不说,她的某些行为都可以上升到欠揍的情况,可伙计就是彬彬有礼,情绪稳定,没有丝毫不耐烦或者急眼。 等人离开、雅间门关上,连氏拽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一直以为嫂子实在、平和,可刚才那情况如果换做是我,早跟嫂子急了。” 程雪笑着点点头,转悠着茶杯道: “所以啊,还得是大户人家带出来的管事,瞅瞅这底下人训炼的,个顶个的不错。” 屏风外的李晖听到这话,端起茶杯喝水,嘴角上扬。 这就算刁难?他可亲眼看过京城的富家子弟刁难长相标志的伙计,还有现代餐厅醉汉刁难服务员。程雪这个明显火候不够,再他看来更有几分骄矜的韵味。 一刻钟后陆续上串,上串速度掌握的很好,没有第一波吃完没有等待的情况发生。肉都是鲜肉现串、现烤,口感很不错,能确定这边没有以次充好。 用完饭,程雪才亮出身份,伙计一看牌子,忙双手托着、下楼去喊管事。李悦几人也默契起身,由连氏带着,文喜跟顺喜护送回家。李怀还想再待会儿,可面对二姐的血脉压制,他不得不乖乖听从。 很快,府城串屋的管事走进屋,冲程雪拱手行礼—— “二东家好。” “你就是覃管事吧。” “回二东家,正是小人。小人不知二东家来此,实在是怠慢,万望二东家海涵。”覃铭说完,再一次行礼,比刚才还要郑重。 此刻屋内只有他们这几个人,说话啥的十分方便。 李恒搬把椅子给他,邀请说: “覃管事坐下回话即可,我娘没那么多规矩。” “多谢大少爷。”覃铭道谢完坐下,又道,“二东家,大少爷走之前特意交代,您们来到此处,让小人把您该得的银子换成北境需要之物。小人做主早在十天前就换好了冬装。北境那边已经下了两场雪,您们一定能用上。” “现在就下雪了?还没过中秋嘛!”李恒惊讶。 程雪跟言懿忻也是一脸惊愕,再看李晖面色平静,很明显他是知道的。 “大少爷有所不知,打从今年开春起,咱这的春脖子就长。一直冷到过快端午才象征性热几天,三伏天都没热过。如今又入秋了,秋老虎都没看到……” 覃铭说着辽东这边的环境、气候,北境离比辽东还靠北,这边都不暖和,自然北境也不热乎。再想想他们在京城那段日子,热的人心浮气躁不说还浑身黏腻,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咱这今年的收成咋样?欠产吗?”程雪追问。 真没想到一去大半年,家里竟会是这么个情况。 覃铭知道他们夫妇的底细,自然也就理解她为何这么慌张。家里那么多的地,即便现在做了官,可去到那么一个耗子哭着搬家的地方,粮食对他们来说才是重中之重。 “二东家放心,咱辽东这边还可以,没发水也没遭雹子,算是风调雨顺。但听从北境回来的商队兄弟们说、那边可是不咋样,不止发了水,还糟了雹子,惨的一塌糊涂。小人已经准备年前汇总拢账时,您的那份都换成粮食、猪肉等,给您运送到北境。” 说完见她没吱声,误以为自己被嫌弃事多,忙不迭解释又道: “二东家、李大人,小人多句嘴。如今北境州府上下,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