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想要从江然的言语之中察觉到破绽,也是不可能的。
她毕竟和叶惊雪不一样。
叶惊雪能够看破江然和唐画意,是因为她一直都跟在江然身边。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她眼前。
结合下来之后,这才能够得出答案。
可江然这边叙述的时候,只需要加上两句似是而非的话,长公主就很难从中分辨出那本就不易察觉的真相。
江然轻轻点头,然后笑道: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怎么说?”
长公主怒视了他一眼,天上阙都要造反了,还不是坏事?
江然笑道:
“要不是他们这么做,魔教何至于出现在锦阳府?长公主……我有个念想,姑且一说,你姑且一听。
“咱们自己研究研究,你看如何?”
“……你说就是了。”
长公主黑着脸,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卖关子?
江然笑道:
“我只是在想啊,天上阙有不臣之心,并非始于今日。
“咱们不知道,可魔教未必不知道。
“百年之前,楚南风固然是将魔教总坛捣毁,叫魔教元气大伤。
“但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些年来说不得也在休养生息,天上阙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有意祸水东引,将自己隐藏在魔教背后。
“魔教自古而今的名声如何,大家也都知道。
“这口锅放在他们的身上,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至少是不会有人听他们辩解的。
“因此……魔教便只好亲自来了锦阳府。
“其目的在什么地方……想来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是想说,魔教是想要对付天上阙?”
长公主点了点头,觉得江然这话大有可能。
当即站起身来,连连点头:
“你说的没错……只是天上阙的右尊弃天月,布局深远。
“凭借魔教现如今积蓄的力量,胜负尚且难料啊。”
“这不重要。”
江然微微摇头: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天上阙不是什么好东西,魔教里难道就全都是好人?
“却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做那渔人?”
长公主看了江然一眼:
“这件事情,只怕没有这么容易吧?”
“事在人为。”
江然一笑:
“实不相瞒,在下于这江湖之上也算是有几分名望。
“七派弟子如今就在锦阳府内,皆可听我号令。
“再有一些江湖上的奇人异事,以及公主派出几位高手相助,若是运筹得当,不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
“这些事情,可以交给我这江湖人去做。
“相比之下,另有一件事情,只怕得公主多做考虑了。”
“……什么事?”
长公主看了江然一眼。
江然轻声说道:
“天上阙有不臣之心,妄想引青国入金蝉。
“倘若青国大军当真南下……凭借锦阳府的府兵,只怕难以抵挡。”
“你的意思是……想要让本宫去借兵?”
长公主眉头紧锁:
“私自调兵可是死罪!
“更何况,锦阳府外有虎威关,虎威关有虎威军……青国大军哪有这么容易就过来的?”
她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并未放松。
江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半晌之后,长公主长出了口气:
“此事兹事体大,且容本宫三思。
“若是能有实证……”
“前段时日,我察觉虎威关情况可能有变,便叫烈刀宗董青城,千钧书院赵安生,九真观李修无,崇山派华鸿君以及骆华寺法慧和尚,一起联袂去了虎威关。
“这几日之间,想来就会有消息传回。”
江然轻声说道:
“如果公主心有疑虑,可以等他们消息传回之后,再做打算。”
长公主闻言看了江然一眼,忽然一笑:
“江少侠身在江湖,心怀社稷,倒是叫本宫佩服。”
“在下虽然只是一介草民武夫,却也是金蝉子民。享受着朝廷的好处,拿着捉刀人的赏银,又岂能愿意见到,金蝉动荡,百姓流离失所?”
江然说到这里,忽然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这些话不适合我这种人说。
“跟公主闲谈许久,在下也该告辞了。对了,我这一趟来,是为了来交这人头的。”
长公主看了江然放在脚边的人头一眼:
“这是哪个?”
“公主且看。”
江然把人头放在桌子上,随手打开包袱。
长公主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眉头紧锁:
“这人……似乎在何处画像之上见过……他是什么人?”
“左道庄庄主。”
江然随口言道。
“陈莽!?”
长公主猛然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