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嫌弃就好。”
江然站起身来:“今日大会,夫人作为未亡人也得出席。江某尚且还得准备一些事情,便不叨扰夫人了,告辞……”
他说完之后,又看了静潭居士一眼:
“你要不要再聊会?”
“……”
静潭居士黑着脸看着江然。
你都走了,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不聊就不聊,我这不是寻思着……算了,那我们走吧。”
他说完之后转身就往外走。
孟夫人连忙招呼丫鬟过来送客。
还是先前被江然戏弄过的那个小丫鬟,一路小跑的跟在了江然和静潭居士身后。
一直到送出院门,江然还对她笑:
“还不知道姐姐芳名?”
“江大侠,莫要开稗子的玩笑了……”
小姑娘给江然逗的脑袋都不敢抬起来了。
静潭居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甩袖子:
“老夫先回去了。”
“慢走慢走,我再跟她说会话。“
江然头也不抬。
静潭居士呆了呆,是万万没想到,江然竟然这般不要脸。
一时之间也是咄咄称奇,只是他今日心头繁复,也不想于此多做纠缠,便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转眼之间,院门之前就剩下了江然和那丫鬟。
江然的目光自静潭居士背后收回,这才抬头看向了那个脸色陀红的小姑娘:
“姐姐,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两句体己话……”
……
……
东郡府衙。
今日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书房之内,东郡府府尹赵日明正低头处理政务。
他笔走龙蛇,态度严谨。
当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伸展了一下腰背之后,忽然好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抬头一看,就见不远处正有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怀里抱着刀坐在那里,不言不动,好似斧凿石刻一般。
“厉壮士。”
赵日明轻声开口。
“大人有事吩咐?”
厉天心回头看了一眼,声音沉稳。
赵日明轻轻摇头:
“只是想说,你也无需一直坐在这里。”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厉天心抿了抿嘴唇:
“既然他叫我来保护你,那我自然应该贴身相护,不能有须臾懈怠。”
“哎……”
赵日明一时无言。
几日之前,这个名叫厉天心的人,忽然手持一枚捉刀令,又有田希文的亲笔书信,说是怀疑近日来会有人对自己不利。
可是紫月山庄那边大事在即,不敢轻易离开人手。
因此只能托付此人前来保护。
既有捉刀令,又有田希文的书信。
赵日明自然没有怀疑厉天心的来历,只是……这几日以来,这位厉壮士真就是一丝不苟,严阵以待,时刻看护。
多少让赵日明有些不太自在。
好在其人做事自有分寸,这才勉强接受。
只是却又感觉,这人好似不眠不休,着实辛苦,他既佩服此人守信重诺,心头自然不忍,便总想着让他休息一下。
结果他又不肯听。
只好叹了口气说道:
“如今府内无事,说不定一切都是想的太多。
“残阳门虽然罪不容赦,却也未必敢胆大包天行刺本官。
“你这般不眠不休的保护我,让我心头属实过意不去。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他们真的敢来,也是以逸待劳,你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又能发挥出几分武功?
“依本官看,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倘若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本官再寻人叫你就是。”
厉天心笑了笑:
“多谢府尹大人关怀,不过,若是当真有事,就怕大人没有机会着人寻我了。”
“这……”
赵日明一时沉默。
他是彻头彻尾的文官,对于武学一道全然不通。
这一点跟当时苍州府府尹郭冲不同。
郭冲是军旅出身,当时飞云寨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朝廷怀疑,这才让他去做了府尹。
说到底,只是权宜之计。
因此飞云寨之事结束之后,郭冲就被调走,换了一个正儿八经的文官过去当府尹。
如果真的有高手行刺赵日明的话,估摸着赵日明除了喊一声‘啊’之外,其他的也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既如此……”
赵日明正要继续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