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山庄。 钱若望拿着一把水壶,走到花园里给在秋风中绽放的几丛雏菊浇水。 花园的灌木丛、树上和花坛里,鬼魅般出现了十几个人影。 这些人全部都一身黑衣,黑巾裹头蒙面,腰间挂着布囊,背后背着长短不一的剑。 钱若望并没有惊慌。水壶里的水流出细细的优美的弧线,没有一丝晃动。 “钱家主,你很镇定。”为首的黑衣人说。 直到最后一丛雏菊浇完,钱若望才提着水壶转过身来,笑道:“你们也不着急嘛。” 黑衣人说:“钱家主,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把东西交出来吧。”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有放弃幻想吗?” “钱家主,我不想和你废话,你不交出东西,我就只能大开杀戒了。和尚不在,钱坤也不在,没有人能保护你。” “是吗?”钱若望钱若望从容信步,指着偌大的花园说,“你们觉得,我钱家真就是任人来去的地方吗?” 黑衣人微微一愣,道:“哼,我进来的时候也觉得奇怪,钱家的防卫怎会如此稀松。看来你是料到我们会来,布好了口袋阵,等我们钻进来?” 钱若望笑而不答。 黑衣人冷笑道:“不管你暗中布置了多少人,在他们动手之前,我就可以杀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你真的不怕死?” “死?”钱若望抬头看着天,天上有白云悠悠飘过,“人生如浮云,聚散无常。死何足惧,生何足惜?唯有日月经天,正气常在。我这一生,两袖清风,独存浩然而已!” “哟西!”黑衣人发出低沉的声音,“钱家主,我很佩服你的气节。但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顾惜你自己,难道也不顾惜这吴越山庄上上下下其他人的性命吗?你不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只能屠庄了!” 钱若望皱了皱眉,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却非要自己找死。” 黑衣人冷笑道:“智忍和尚不在,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阿弥陀佛!”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佛号。 黑衣人猛然转身,就看见一个白眉老僧,从花园小径上走来。 他走得极慢,极平稳,但只是一眨眼,就到了他们面前。 “几位施主,是在说我吗?” “智忍!” 十几个黑衣人同时大惊,不自觉地齐齐往后退了两步,唰唰唰,拔出了背上的忍刀。 “你不是去了同庆堂吗?”为首的黑衣人问道。 智忍双手合十,道:“佛在哪里,贫僧就在哪里,几位施主与我有缘,不如随我去天竺寺剃度出家了吧。” 黑衣人目光闪烁了几下,道:“我明白了,你根本没去同庆堂,你是故意放出假消息引诱我们上门的。” 他朝旁边的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手握刀,一手举起,猛的一握拳。 十几个人便训练有素地,按照不同分工开始行动起来。 有四人丢出烟雾弹,炸起一片黄烟,在他们和智忍之间,形成了一片烟雾屏障。 有两人直接返身,挥刀砍向钱若望。 他们和钱若望离得很近,而钱若望并不会武功,看起来几乎是必死无疑。 而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手中则多了一张符,迎风一抖,化作一片火云,朝着智忍当头盖去。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两人,挥手撒出一片苦无和回旋镖,飞向智忍。 而黑衣人也已经挥舞忍刀,人剑合一,攻向智忍。 剩下的七八人则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 智忍的视线受阻,又要面对正面的攻击,又要救钱若望,又要阻止其它往不同方向奔逃的忍者伤害山庄里的其他人。 看起来,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阿弥陀佛!”智忍宣了一声佛号。 随着这声佛号的响起,周围的空间似乎凝固了。 那些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火焰丧失了向上窜动的能量,似乎就要熄灭。 空气中的黄烟也不再飘散,而是向着烟雾炸起的地方回归凝聚。 黑衣人脸上的黑巾破裂开来,露出他狰狞扭曲的脸庞。 一切都是窒息的。 他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大的压力,鼻子、眼睛和嘴角都溢出血来。 仿佛整个空间正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