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尘大喜,问道:“那您知道她在哪儿吗?” 法蒂玛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乌木妾是很古老的巫者,一千多年前有关于她的传说,应该早已陨落了。你要找的,不会是她吧?” 李沐尘并不惊讶,因为林曼卿被魂祭的仪式,很像某种召唤神灵的仪式。 他们召唤的自然不是真正的神灵,但如果是某位曾经陨落的修行大能,却是很有可能的。 “不瞒前辈,我爱人之魂被夺,目前可以确定,和乌木妾有关。很可能是乌木妾的传承者们,企图利用某种仪式将她唤醒。” “原来如此!”法蒂玛眼里露出惋惜,“那你爱人的魂可能已经不在了。据我所知,魂系巫术里,的确有借魂还尸之法,所借之魂必然经过洗炼重塑,就算还在,也不是原来的了。否则,就不是借魂还尸,而是借尸还魂了。” “另外,这种法术十分复杂,且违背天道,所以成功率极低,通常只是施法者的一厢情愿,徒然造成杀孽。乌木妾是巫道之大成者,后入魔教,追随天魔,是魔教的重要人物,早已随魔教一同覆灭。如果像你说的,有人企图唤醒她,并且真成功了,那就说明她魂灯未灭。那你就算找到了她又如何?你不可能打赢她。” 李沐尘皱了皱眉,目光坚定,道:“无论如何希望如何渺茫,无论多么艰难危险,我也必须去找。若连爱人之魂都不能守护,我修仙何用?家国天下、除魔卫道,不过都是空话而已!” 法蒂玛愣愣地看着李沐尘,仿佛被他的话所感动,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没想到,天都也能有你这样重情之人!唉……”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在感慨些什么。 “乌木妾是玲珑座下,在白山得道,也是白山的守护者。你去白山之巅看看吧,那里应该有她的原初修行之道场,能不能有所收获,就看你的运气了。” 李沐尘连忙躬身拜谢。 法蒂玛摆手道:“你也不必谢我,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修行者,现在不多了。现在的年轻人,以念头通达为借口,无忌杀戮,以为可以直入大道,却不知,大道哪里有什么通达之路?大道从来就在那里,念头通不通达,它也在那里。无情无义是道,有情有义也是道,各走一端而已。” 听完这番话,李沐尘心中也颇为感慨。自入红尘以来,他也是在有情有义和无情无义之间摇摆,时而情债缠身,时而杀戮无度,而这两者之间又往往有着关联。 可就是在这样的摇摆中,他下山一年的时间,竟然已渡两重雷劫,这修行速度不可谓不快了。 或许,这就是师父让他下山历练红尘的意义所在吧! 现在回想,他下山后,如果一味决绝,把婚退了,把该杀的人杀了,独来独往,不沾因果,未必能有今日的成就。 更不用说留恋红尘,贪图享乐,名利美色,锦衣玉食,出则众星捧月,入则蝇营蚁聚了。 修行,更像是在深渊里的挣扎,堕落总比上升容易,一个是直线,一个是螺旋式的。 李沐尘正遐想的时候,法蒂玛丢出一块令牌给了查娜丽,说:“我要出门一段时间,门中事务,由你大师兄主持。但将来我若不回,你就凭此神女令,接管玄降门。” “师父!”查娜丽大惊,“你要去哪里?” 法蒂玛却没有回答,只看了她和马山一眼,眼中露出几分期许,说道:“年轻人啊,情义无价,愿你们都幸福!” 她的声音忽而飘渺起来,身形也如烟一般扭曲虚散,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虚影,在丛林的黑夜里。 查娜丽有些黯然神伤,马山扶住她说:“你师父去找她的幸福了,我们也祝福她吧。” 查娜丽点点头。 马山问道:“那些孩子呢?” 查娜丽“啊”的一声,才想起来那辆卡车还在路边的丛林里停着。 三人连忙找了过去,还好车子还在,人车都安全。 而李沐尘也飞回去把从军营里救出来的小女孩带了过来。 “你们开车带着她们先走,到清莱等我。我去找龙婆巴育。”李沐尘说。 马山原本是要和他一起去的,但又不放心查娜丽一个人开车带着孩子,而且他知道自己心魂受损,去了只怕也是累赘。 查娜丽说:“沐尘你小心点,龙婆巴育成名及早,连我师父都要让他几分。我听师父说过,若在湄公河畔遇到龙婆巴育,万不可与他起冲突。” “为什么湄公河畔不行?难道别的地方就可以?”马山奇道。 查娜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听师父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