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不知道,这忽然降临的解元气运,不仅惊醒了他,更惊醒了周家祖灵,挽救周家于一场灾劫。 这段时间州里上下都只有一件大事,那便是乡试科举。 而远在北边的平苍小县城,只用盯着家门前的一亩三分地,“新政”才是平苍唯一的诸事核心。 自周柏剿灭迷魂寨后,纪鸿泽便纠集县兵联合各大家族的族兵剿匪,每天每夜针对苍山十二寨发动攻势。 寨子确实破了几个,匪也剿灭不少,但平苍县地界却明显动荡不少。 一些贼匪在山中藏不下去,流窜到山下作乱,几个小家族的族庄被攻破劫掠,惹得人心惶惶。 赵家便是在这种背景下,准备发动对周家的报复行动,他们要扮作苍山群盗闯入周家族地烧杀抢掠,将周家核心族人全部杀光。 赵淳唯一的儿子,赵家嫡脉继承人赵良骥死得不明不白,他不找周家找谁。 毕竟赵良骥是死在刺杀周柏的路上,无论如何周柏也脱不了关系。 这个晚年丧子,接近疯狂的老人,才不管什么“杀人者,人恒杀之”,他只想报复! 八月二十五日,正好也是他选定的夜袭日,赵淳亲自带队,妄图一举攻破周家祖宅。 “家主,去年九月初十才得到乡试发榜的消息,为何不等我们准备得再周全些,也好再多召集些死士回来。”发动前,心腹这般询问赵淳。 赵淳平静的脸色中流露着悲戚和狠厉,他摇摇头道:“现在周家族兵大半都前往苍山剿匪,族地空虚,再者州城放榜,我们平苍得到消息已经慢太多,不能真拖到九月。” 出发前,赵淳以赵家族长的身份在祠堂亲祭,祈祷祖灵相助。 到县豪一级,供奉祖灵已然具备了一些灵异之力,如贴身保护家族后代的某位重要人物。 现在赵淳将事情来由全盘拖出,也得到了某位祖灵的认可,既然和周家敌对,那得罪到底的策略并没错。 于是在出发后,赵淳心中底气更足,一是祖灵庇佑,二是他还请动了自家供奉随行。 虽然这个代价十分肉疼,但只要攻破周家住宅,他认为一切都值。 一百死士家丁,外加收拢的两百流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辣角色,突袭一个守御空虚的小小乡族,怎么也该万无一失。 也确实如此,当密密麻麻地黑衣人渐渐扫清周族族地附近的岗哨后,周家族人仍然没有半分察觉,一副承平大意的姿态。 好在这段时间,哪怕是夜晚,周家祠堂依旧是灯火通明,因为周家老族长周明轩下令,高层和核心族人必须轮流为周柏祈福。 哪怕不能为这位麒麟儿提供太多族运,可有一分便有一分的心意,不可懈怠。 八月二十五日晚到八月二十六日清晨,领头值守的正是周明轩自己,他望着层层神龛上,特意空出的一个位置,颇为感慨。 以后他一旦上去,便能立马入驻家族灵域,而不用担心受那死后之苦。 这让周明轩如何不感谢周柏,所以每到他带头值守祈福,他都精神百倍,根本没有睡意。 本来他以为今晚会如以往一般安稳度过,谁料于月筠突然现身祠堂,这可把几位族老气得够呛。 “你,你一介女流,怎可随意进入祠堂!” “再说,你可不姓周!” 听见两个族老半点情面不留,周明轩脸色也是难堪至极,这么说他义女,是不是看他不是族长了。 当然,他也知道族老们的想法,外姓、女人、擅闯族祠,确实犯了大忌讳。 “爹,恕女儿无礼,现在族墙外不足三里处有敌人大举来袭,还请速速做好御敌准备!” 然而不等周明轩主动询问,于月筠急切的提醒却是震动所有人。 什么情况?我周家这阵子剿匪剿出来的威名不管用了? 要知道他们周家可是货真价实的顶级乡族,族地修有院墙护卫,哪家土匪敢如此冒失,上来突袭强攻。 在没有夜间值守族人来报讯之前,很多人不相信,甚至想出声斥责。 突然,身后一阵轰动传来,所有人瞬间面如土色。 原来是祖宗牌位发生了异动,最上方的三块灵位牌直直摔下神龛,有序飘荡的白色烟雾变成一团灰黑,高耸的祠堂上空像是响起一道慑人惊雷。 更多的守夜族人,此时也无法再保持澹定,而是惊骇道:“这是我周族的三位祖灵示警啊!” 周明轩深吸一口气,令人将祖宗灵位摆回原位,自己颤颤巍巍恭敬地上了一炷香。 也不知道他嘴里默念了几句什么,只见祠堂神桉上红光隐见,三尊祖灵居然有半分尊荣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