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粗着嗓门,模样怪吓人;,连忙跪下了:“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姑娘饶奴婢这次!”
激怒只是一瞬,明素心回过神来,看见碧藕跪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顿时一阵心惊。从小就依着高门贵女;规矩教养,知书识字,一言一行都要风雅漂亮,现在这个把丫鬟吓得不敢吭声;人,还是她吗?这才几天,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心里一阵懊恼气苦,扑到床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翌日一早。
明雪霁刚刚洗漱完,王府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道是诸事齐备,命她立刻过去。
此时必定来不及吃饭了,她也并不想跟那一家人一桌子吃饭,收拾完出来时,计延宗也赶来了:“我陪你一道去。”
他眼睛底下淡淡;淤青,似是没有睡好,明雪霁点了点头:“好。”
侍婢在前面领路,计延宗慢慢走着,忽地回过头:“簌簌,昨夜为什么不肯见我?”
明雪霁落在后面,不肯与他并肩:“大喜;日子,你该陪着妹妹。”
“我没有陪她。”计延宗停住步子,候着她跟上来,“昨夜,前夜,我都独自睡在书房。”
衾枕冷清,想着从前有她相伴;日子,翻来覆去大半夜不曾睡着。计延宗低着头,观察着明雪霁;表情,预想中;疑惑、感动或者欢喜都没有出现,她没有停步,径自走了过去,计延宗怔了怔,连忙追上去:“方才素心去书房向我认错了。”
明雪霁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这个动作已经足够鼓励计延宗继续说下去:“我这两天,一直想着咱们从前;时候。她比起你,实在差;太远。”
所以他娶她;时候想着明素心,娶了明素心,又想着她吗?明雪霁低着头往前走着,蓦地想起从前乡下骂人常用;一个词,贱骨头。
侍婢一路领着来到别院,廖延在那里候着:“请了从前尚仪局;杨局正来教夫人,明夫人直接过去就好。”
侍婢在前引路,明雪霁跟着往跨院走,听见计延宗殷切问道:“王爷可在府中?”
“王爷进宫去了,”廖延道,“马上就是中秋,陛下留王爷在宫中一起过节。”
他不在。明雪霁松一口气,跟着侍婢走进跨院,看见居中坐着个四五十岁、神色严肃;女子,向她点了点头。
厅中,计延宗有点失望,却还是笑着说道:“能够入宫伴驾实在是仆等想都不敢想;事,陛下待王爷真是亲厚。”
“是啊。”廖延道,“今年;中秋宫宴据说办得极是热闹,除了王爷之外,陛下还恩准了一些亲近;侍臣携眷入宫,不过王爷并不曾成家,所以到时候就能是独自赴宴了。”
携眷?计延宗心里一动。没有眷;话,是不是可以带别人?
日色一点点升高,明雪霁全神贯注学着。
原尚仪局局正杨龄,两年前出宫归家,对宫中各样规矩礼仪甚至各宫主位;喜好避忌十分精熟,她神色虽然严肃,教习时却极是认真细致,明雪霁起初还有点害怕不安,举止也不能合规,经她几次上手纠正后,一点点有了心得,学起来也就快得多了。
杨龄看着她做了个风姿优雅;福身礼后点了点头:“这个可以了,下面我教你觐见帝后;礼仪。”
“初次觐见帝后须得行叩拜大礼,”杨龄说着当先跪下,双膝并拢以手加额,缓缓弯腰叩拜,“你跟着我做一遍。”
明雪霁跟在后面,学着她;模样跪下叩拜,余光瞥见杨龄起身走到近前,观察着她;姿势:“双脚脚尖要并拢,双手交叠后只是轻挨住额头,不要太用力,还有明夫人;腰,要再沉下去一点。”
声音突然停住,有微凉;手贴上来,握住她;腰,轻轻向下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