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榴月醒来后,发觉自己被关在了牢里,斜后方一小窗,夜光渗进来,她起身到牢门前,拔下一根头发丝来开锁,但她没那实力,锁口牢牢不动。 身后的夜光安静照耀着,她听见通道里的脚步声,像浪花的拍子,她抬头一看,从夜色里走来一个黑袍巫师。 伍榴月问:“陈郁南怎么样了?” “殿下只让我来救你。”面容冷峻的巫师从袖里拿出钥匙开了锁,看着伍榴月从牢房里走出来,他转身道:“国主在第六宫。” 巫师像一只潜行的蛇消失在通道里,伍榴月跑出来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侍女,叫那侍女带她去往第六宫。 走到第六宫就花费了不少时间,侍卫拦她在宫门口,她扬声说要见国主,侍卫问:“你见国主所为何事?” “为澄清绍公子中箭一事,并非我所为。” “既不是你所为。”侍卫嘲笑般看着她,“我又听说真正的刺客已经找出来了,你何必还要找国主澄清打扰国主?” “我要对国主说的,还有关于绍公子的事。” “以绍公子跟我们国主的关系,还轮得到你来说?” 伍榴月不吭声了,侍卫更是得意地笑了几声。 朱红色的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模样端丽的侍女露出半个身子沉声道:“国主应了,请她进来。” 侍卫斜着眼放了行。 伍榴月踏入屋里,眼光随侍女的身影去到被帘帐层层包围的床,帘子被侍女掀开一角,躺在床上的绍候轻声对她说:“你知道绍星羽最近在做什么?” “暂不知。” “那你来见我?”绍候咳了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想问第九宫里那个雕像的事。” 绍候脸色聚变,起身冲伍榴月说:“那雕像怎么了?” “我猜想雕像跟绍公子做的巫师法阵有关系。” 绍候皱眉:“哦?他要用那雕像做什么?” “猜想绍公子还有个哥哥,两人为双生子,如果哥哥就是那个雕像,那绍公子是想利用巫师法阵将哥哥救回?” “这怎么可以?”绍候忧心道,“哥哥死后只剩下他,我与他都经历过一段十分阴暗的时光,但这巫师法阵能转移空间救人命的事简直荒诞!” 伍榴月沉思不语,绍候似是气急攻心,咳了口血在掌心里,他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说:“姑娘,还请你帮我看着绍星羽,若他真有什么动静,你赶紧派人来告诉我。” “在这儿,我无人可用。”伍榴月说,“就连跟我同来的人,也都被拦下,生死未卜。” “我现在就下令!”绍候急道,“星羽如此针对你们,就是为了他心中的执念和秘密!现如今,他要阻拦他的人都死,你放心,我会找人把你们保护起来。” 伍榴月出了宫门,撞见绍星羽,他坐在轿子上,已换了身衣服。 眉眼轻轻一笑,他道:“夫人怎么在这儿?” 伍榴月比了个手势问他要去哪里。 “夫人要担心的另有其人。”绍星羽笑说,“等我回来,便会好好审问陈殿下。” 伍榴月怒视了眼绍星羽离开的背影,之后她一路跑回第七宫找陈郁南,经过这片光彩黯淡的湖,伍榴月望去,看见木影站在一艘小船上。 见了伍榴月,木影说:“殿下被关进水牢了!” “你有什么资格叫他殿下?”伍榴月反问。 木影撒了手中的棍子,也语气不善地说:“你就有资格了?你去了这么久,有想过他会被怎么样,你——” “水牢在哪里?”伍榴月打断木影的话。 木影指着湖面说:“底下。” 伍榴月跃入湖中,湖底果真是个牢,并不深,密麻如睫的牢门紧紧封锁,伍榴月持续向下游动,光影一晃,似是背后来人了,她侧目一看。 陈郁南捞起她的胳膊,将她往湖面上带。 伍榴月缓慢转动眼珠子,去瞧陈郁南身上有无伤到要害,但在水里什么也看不真切,湖面是一片清澈的,陈郁南拉着她仿佛是要去一个充满光芒的地方,她一下呛了水,短暂咳嗽了声。 陈郁南回过头来,伍榴月一下记起在哑女庵的山外,他浮在冰河里的那瞬间,也是用这样漆黑的眼睛看着她。 下一刻,伍榴月难受地闭上了眼。 木影在船上瞧了半天,终于瞧见湖面有了动静,她将小船往波澜处划,看见陈郁南抱着伍榴月破了水。 木影唤:“殿下,这边!” 陈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