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眼睛嘴巴黑咕隆咚,白乎乎地,就那么在那儿咚咚撞门。”
话音刚落,执事房的门也开始咚咚地响了起来,这人啊地惨叫一声,猛地从椅子上蹦起,竟吓得昏过去了。同尘观大师兄,林静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主殿屋□□好了。执事房太小,带客人过去那边谈吧。”
桑念生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门打开,指着晕倒在地上的人说,“大师兄,你把人给吓死了。”
林静风往后一跳,凑过去探了探鼻息,转头骂桑念生,“你才把我吓死了!怎么回事,这人谁啊?”
桑念生帮着他把人架起来放到椅子上,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林静风看了看他师父,半点犹豫没有道,“师父,这怕是被什么精怪把人吃空了,皮子尸变了逃出来了吧,他看清楚没有,是不是他家大公子的皮?”玄虚真人皱了皱眉,“他家大公子封在棺材里呢,什么精怪跑家里吃人去,还吃个死人的,披个死人皮到处跑不明摆着告诉人有鬼吗?”林静风点点头,“也是,那去看看吧,他们家还欠着我们钱呢,”,此时报信的人悠悠醒过来,林静风转过头去,对他道,“这趟加点钱吧,毕竟真的有鬼。”
二人对话无比自然,完全没注意到桑念生惊讶的表情,他在同尘观里待了六年,从不知道自己这师父和师兄竟然真的能抓鬼驱邪,今天听这两人神色如常地谈论人皮精怪之类,实在令他惊讶,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声,“师父,大师兄,你们真……”,
玄虚真人闻言,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报信那人的肩膀,眼光却看着桑念生说,“放心放心,今日我与小徒本就要去贵家,驱邪除鬼,是我道门的责任。”
“真了不起。”桑念生如是说道。
再仔细一问,才知道他们全家现在都躲在庄子里不敢出来,白天还好,一到晚上,那皮就来四处撞门,撞窗户,通宵咚咚响个不停,可眼看就到了大公子起灵的时候,才派他在白天赶到观中,天黑前就把道长请到家中去,免得再生事端,搞得大公子出不了门,错过吉时下葬。事情算是说清楚了,于是那人催促道,“道长们,赶紧出发吧,天黑了就不好了。”
林静风身后匆匆奔来一人,十五六岁的少年声音响起,“师父带上我。”正是那在弟子房顶蹲了大半天的小师弟,唐无缺。林静风一把拉住小师弟的袖子,将人拉到身后,笑笑,“师父,阿念,观中事务还没做完,我和小师弟留在观中继续修缮。等你们回来。”
见玄虚真人似乎不太同意,那报信的人恨不得以头抢地,“谁去都行,道长们,赶紧走吧。加多少钱都好说。”
到了李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又下起了雨,庄外一片泥泞,家丁胆战心惊地确认了来人以后,打开一条门缝把一行三人请了进去。
李府正办丧事,白绸黑花扎了满屋,更兼魂幡纸钱元宝蜡烛堆在厅堂,冷风冷雨在门外呼呼作响,看上去正是一副邪祟恶鬼出没的样子。
桑念生跟着玄虚真人走进了厅堂,正中摆着他家大公子的棺材,棺材前香炉牌位俱全,李家老小十几口人,全都缩在厅堂剩下不到一半的地方,三五成群地瑟瑟发着抖,看到他们来了,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起身为他们让出一块地方。
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端正地拱了拱手说,“玄虚真人,小道长,求你们救救我们吧。”玄虚真人以拂尘轻轻搭了一下他的手,“李员外,”同时取出一些事先写好的符纸,“交给家人,在门窗处贴好,那邪物进不来。”
李员外连忙让人去贴,又问,“道长,那邪物可有办法灭除?”玄虚真人点点头,指着满地的元宝蜡烛道,“不过精怪食人后留下的皮囊罢了,也许是贵府正值丧事,这些阴灵之物引来了它,今晚我先用符将这些东西的气息遮挡住,如果邪祟不来,那大公子落葬后,府中清理完了这些,应该也就没事了。”
桑念生一看那些符纸,顿时知道他师父打的什么主意了,抓什么鬼,无非就是用几张镇宅的符纸,混合着些耳目障符,一来将那人皮挡在外面,顺道让屋里的人听不见看不见那皮子弄出来的声响,晚上随便弄个戏法,趁明天天亮皮子不能做怪,赶紧把棺材送出门,先收了钱再说。
那皮子撞了两天都不进来,看着也不太凶,只要交待这家人晚间不要出门,没准那邪祟撞几天门自己就走了。
桑念生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师父真有本事,不过现在看来总算也没有什么真的危险,那皮子看起来与这家无冤无仇,也许真的是被着元宝蜡烛引来的。不过他看这李员外总觉得有些不对,他与其他人不同,面色并无十分害怕的样子,而且长子刚刚过世,当爹的反而满面容光气色红润,与他身边那形容枯槁眼带悲色的夫人全不是一个模样。
天色全黑以后,那皮子果然来了,门窗依次发出咚咚撞击,可现在李家人听不到,反而纷纷称赞玄虚真人符纸有用。
事涉这么多人,桑念生却不敢大意,一直循着那皮子撞击的声音仔细听,发现它大部分时候都在试图从庄子后门进来,也许是发现了镇宅符,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后来开始围着李府一圈一圈转着撞,他心想别是自己师父这蒙混过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