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家稍微富裕的,建起了小小的院落山庄,桑念生踏着厚厚一层枯败的枝叶并尘土,在村中四处查看,心中疑虑更盛,十数年无人的地方,却不闻一声鸟鸣,村中也不见野猫之类寻常动物,整个村庄连带附近的山中,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推开一户积满灰尘的院落,门上竟然连蛛丝也无一根,淡白月光下,那庄内四处桌椅翻倒,横七竖八拖了一地,墙面霉斑遍布,其上隐约可见几道飞溅而上的黑色痕迹,想是当年屋内主人被杀时溅到墙上的血痕。
桑念生循着院中道路走了一遍,回到院中,用脚轻轻拨了拨院中空地上的尘土,厚厚尘土和枯叶腾起一阵烟尘,借着夜幕中一弯上弦月的光晕,尘土中翻起几点诡异的红色,
这种东西,他并不陌生,那是上好朱砂粉末,更在其中混入了各种灵石,鲜红之色经久不褪,在尘中闪着细碎微光。
市面上一张符咒所费不菲,如果不是修行之人,更不会平白买这名贵的灵砂,不过一间乡间废宅,怎会有这种东西?
他随手折了一枝院内老树枝桠,借着内劲横挥,烟尘散尽之后,那院中的地上竟显出一些形似符文的痕迹,似乎是用利器或者灵力刻进砖石之中,然而大半已经被毁掉。
桑念生心中大惊,大肆屠杀,又在门户之中绘制法阵,数十年后附近山中尚且地气枯竭,草木难生,当年的密叶村发生之事恐怕不止是杀人剥皮之类的事情。
突然,从庄外传来一阵轰隆的地动,在死寂无声的村中尤显诡异。
桑念生退出院外,向那声响传来的地方奔去,就在不远处。看样子那是一条流经此处的小溪,因为今春雨水不断而涨起许多,溪水在月下泛起鳞鳞之光,溪边正站着一个持剑而立的白色人影。
桑念生凌空跃起,一脚轻蹬身旁老树,纵身跳上身旁高屋墙垣,那人影似乎听到声响,微微偏了偏头,桑念生忙屏气凝神将自己藏在阴影中。
好在那人似乎没有在意,左手托起一物,抛至半空,右手扬起手中长剑,光华一瞬灌满剑身,他手握剑柄收至身前,口中念了几个字,持剑平推而出,剑光顿时贯入那东西之中,
轰地一声,那小小的东西闪出曜目的白光,一只巨大无比的蛇类虚影在空中浮现出来,足有四五人高的身躯盘在夜幕之中,仰头长嘶,周围一瞬华光,亮如白昼。
桑念生:“......”
这是在做什么,看他能注灵入剑,也应当是个修行已有所成的仙门中人,如今这世上的仙门都怎么了,浩然宗一个剑修大总搞得珠光宝气,现在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散修更是在荒村中弄出个这么大的蛇妖幻影?
怎么看怎么像在这儿豢养妖邪。
桑念生心想仙门作风都变得如此了吗,那何至于当年对我那点事计较成那样。
那人虽未动,却毫不迟疑地持剑反手一挥,一道锐利的剑芒刺直向他面门而来,显是已经发现了蹲在墙上看热闹的桑念生,偏偏这墙垣之上无地可退,只能在半空里旋身躲避,
然而这剑芒不过虚晃一枪,刚才侧过身,那人马上转身一步向前凌空踏来,手中长剑迅疾无比灵光闪出,夜幕下墙垣上,剑光之中,双方打了个照面。均是愕然!
江月行?他怎么来这儿了?怎会如此?他看见我了,这可怎么办?
桑念生心中念头太多,一时之间未及反应,然而江月行似乎比他更为震惊,剑光中他的面容由警觉严厉变成难以置信的震惊,只听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失声喊出:
“宝宝!”
桑念生顿时被这一声耸人听闻的“宝宝”打得措手不及,动作一瞬迟滞,脚下一滑,仰面从墙垣上摔了下去。
江月行急忙将剑回撤,收于背后,伸手想将拽住他,却因为剑势未消失了准头,只能眼看着桑念生一声闷响,在地上摔得满身是灰。
江月行紧跟着落下,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桑念生则肩膀腰背摔得生疼,见江月行站在一边一脸震惊,甚至踉跄着往前跨出一步,微微颤抖的手伸向自己,嘴唇一动,眼看又要开口唤那骇人的“宝宝”二字,慌得连滚带爬翻身站起,连退数步摆手道,
“我没事,我能自己起来,仙友多礼了。”
然而江月行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死死盯着他的脸,手中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声音都开始发抖,“宝宝?你......你......我......”
你你我我半天,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桑念生听这宝宝二字,只觉得牙直发酸,只得礼貌微笑道,“仙友丢了孩子?”
江月行看上去总算是听到他说话了,怔了一会儿,召回长剑收入鞘中,似乎稍微冷静了点,听他称呼自己仙友,知道他也是仙门中人,颔首行了个礼,开口道歉,“方才将仙友认成故人,实在对不住。”
嘴上对不住,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地盯着,直把桑念生看得如芒在背,没话找话说,“呃.....仙友,刚才那是条蛇?”
江月行像是才想起来自己那邪气冲天的行为,嗯了一声,将手上的东西举起一点,正是一块与李家那邪祟看起来很像的陶土碎块!
桑念生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