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乱斗足足打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 双方各来了两拨援兵,基本上是倾巢而出。 秦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场面看的仔细。 一共死了十七个,毙命伤肯定没治的八个,轻重伤外加挂彩的那就没法数了。 东城兵马司的衙役早在第一波增援的时候就来了,一共来了二十个人,其中十一个人买了瓜子,七个人买了盐豆,六个人买了糖葫芦。 自己磕的瓜子有十八粒是苦的。 呸,奸商! 散场之后,战斗场一地狼藉,轻重伤被各自帮会带走,死尸留下。 衙役负责善后,弄来三辆大车把尸体拉走,这事就算过去了。 百姓们过足了眼瘾,商贩们卖光了杂货,大黎朝的GDP又增长了一点点。 死去的人大多是外来的流民力夫,都是光棍,死了连个哭丧的人都不会有。 繁忙的运河码头,他们明明来过,一场斗殴之后,他们又好像从来没来过。 秦河龇牙咧嘴的往回走,嘴里有些不太爽利,瓜子壳卡后槽牙缝里了。 舌头知道在哪,手却怎么摸都摸不到。 见路边有一丛荆条,急忙跑过去拔了一根刺当牙签。 这一幕并不引人注目,却令迎面与秦河错身而过一个青衣小厮眉头微皱。 不远处茶水摊一个刀客仰头将茶水喝了个干净,结账离开。 更远处,一支长筒镜悄悄从窗户收了回去。 他龇牙的样子哪有点高手的样子,就像一条狗。屋内,青衣女子摇头放下长筒镜,眉头皱成了川字。 师姐,焚尸匠也是穷苦的百姓,咱们圣教可不兴这样损人。白衣女子接过长筒镜,杏眼微嗔。 飞鱼卫出动,肯定是探查到刑奴去了焚尸所。 可问题是焚尸所昨晚风平浪静,刑奴去哪了,这个刽子手向来是走到哪杀到哪。青衣女子没有理会白衣女子,自顾自的分析。 师姐,刑奴再强也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或许他根本没去焚尸所,而是虚晃一枪潜伏起来了呢。白衣女子接过话头。 也许吧。青衣女子点点头。 这一幕幕正围绕着东城焚尸所不断的发生着。 飞鱼卫突然包围东城焚尸所,让许多明里暗里的目光都发生了聚焦。 秦河虽然看不见人,但也感觉到了这种聚焦。 很显然,今天没去乱葬岗的谨慎是对的。 连着送走狄虏一个百年蛇仙,一个第一刽子手,狄虏岂能善罢甘休? 忍一时风平浪静,也不是怕,就是喜欢安逸。 回焚尸所捱了一天,期间去看了一次李瘸子。 临近天黑,尸体来了。 一共二十具尸体。 反派三人组一如既往的觉悟低下,只给秦河分了一具。 秦河还是忍了。 当! 一声锣响。 众焚尸房次第关门落锁,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秦河掀开尸布一看。 嚯儿,缘分。 居然是白天三江帮和漕河帮斗殴斗死的其中一位。 死者二十郎当岁,正值青壮,身子骨结实,满手是茧,一看就是水面上讨生活的好手。 两只眼珠子怒突而出,不知道是咋死的。 披麻戴孝,清水净尸。 检查了一下,秦河居然没在尸体身上找到明显的伤口。 死者不闭眼是大不祥,估计就是因为这一点被送来的焚尸所。 若有所思,秦河解开死者的衣裳。 一看,好家伙! 蛋碎了! 两只蛋黄滑出鸟巢都掉到裤管里面去了。 撩阴腿! 相当凶狠,不光把蛋干碎了,腿根还明显发生了骨折。 十有八九是内劲强者出的腿。 难怪两只眼珠子怒突而出,是被活活疼死的啊。 不讲究,不讲究啊。秦河无语的直摇头。 找到伤口便好办了,秦河和面做了两颗蛋给他重新挂回去,再把鸟巢和眼皮子缝上,尸体就处理的差不多了。 搬尸上炉,念尸语,引火燃煤,鼓风焚尸。 尸体很安静,怨气并不大,只是一双眼睛瞪着吓人。 夜半三更,尸体寸寸成灰。 皮影演绎,秦河知晓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郑老三,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