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功不错，轻功极佳。我追不上他，不晓得是哪方势力。”属下道，“世子大人，咱们怎么办？”
“继续盯着。他既然是刺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许清河冷静分析道，“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露出蛛丝马迹。”
属下点点头，退了下去。
许清河则站了起来，背脊笔直，缓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他的脑海里，始终浮动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赵宥被人砍了四刀，胸膛被洞穿，血液喷溅。
他的尸体，被丢弃到街上。
街上行人匆匆，有人惊慌躲避，也有人停留观察。
赵宥就躺在那些人中间。
那么大一滩血，他居然活生生的。
这个人，是铁打的？
许清河的手指攥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里汹涌澎湃。
————
第二天，王瓒让人送了封信进衙门。
是写给县丞的。
县令是个老头子。
他不仅仅贪财，还好赌。
收了王瓒的钱，立马派人调查此案，并且将王珪喊到了他面前。
王瓒说了详细情况。
他把清河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他说得很慢。
县令听罢，眉毛蹙起。
“此人不是我们安徽人氏。我们安徽没有姓赵的豪族，他的身份可疑。”县令道，“不过，王侍郎的公子确认过，赵宥和赵宥的兄弟，都是安徽人士。这点可能弄错。王侍郎也不必太过于忧虑，先查清楚再说。”
王瓒就跪了下来。
县令吓一跳。
“世子，您这是干嘛啊？”县令忙搀扶起他。
王瓒哭道：“大伯，求您帮帮我三叔吧。他被诬陷谋逆，性命堪忧。”
县令一愣。
随即他笑着宽慰王瓒：“世子莫急。我当官数十载，什么风浪没见过，你且宽心。”
他说完，又让其他人都退下。
王瓒还不想走。
“我三叔是个好人，绝非谋反的主谋。”王瓒道，“您务必秉公处置，不能让我三叔蒙冤。”
县令拍了拍他的胳膊。
他让王瓒稍安勿躁。
“你若是不相信我，你就去找别人。我们安徽的官员，你都可以去找，我保证不偏袒任何人。
可是你这般胡搅蛮缠，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王瓒哽咽：“大伯……”
他一副欲语还羞的表情。
县令哈哈笑了起来。
王瓒也跟着笑了笑。
“好了好了，别装了。”县令笑道，“你快些回府，去照顾你妻子，我会按照规矩办事。”
“谢谢大伯。”王瓒拱手拜谢。
县令亲自送王瓒到了衙门外。
从衙门出来，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弭。
县丞的侄儿来找县令。
“大人，王侍郎那边催促咱们尽快查案。”那年轻人道。
县令冷哼了一声：“不用他催！他倒是厉害，一脚踢掉了咱们两个靠山，如今连个县令也不是。他不怕我们不查？”
那年轻人道：“他是朝廷的六品侍郎，您还真能不查吗？再说了，咱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谋逆。他是个文臣，杀了他对咱们毫无益处。”
县令点点头。
他又问年轻人：“你去查了赵宥？”
“嗯，我亲眼瞧见的，没有看错。”年轻人道。
“可曾发现他的伤痕？”
“没有。他的胸口，一共有六处致命伤，除了第一刀，余下都是皮外伤。”年轻人道，“但是他胸腔被刺穿，流了很多的血。”
县令颔首。
他吩咐手下的师爷：“派几个衙役，暗中盯着赵宥家。”
师爷领命而去。
“赵家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县令喃喃道，“他爹赵宥，早年就是名闻天下的侠盗；赵宥，从小就胆识超群，聪慧伶俐，他的长辈都夸赞他。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说话，带着几分感叹。
“赵孝成做的孽太多了！”师爷附和。
县令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
许清河待在家里，每天都很焦躁。
他总忍不住想，那个赵宥究竟是不是赵孝成？
可昨晚那场景，实在太骇人了。
那个黑影，根本不是常人的样貌。
许清河记忆中的赵宥，虽然也是锦袍玉冠，但是他没有那么瘦削、坚强，甚至还算魁梧健壮。
他也没有受过重创。
他是怎么变得那么瘦弱的呢？
他不敢想象。
一旦想到了这点，许清河觉得胸膛里似乎烧起了烈火，他喘不过气来。
“世子大人，现在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局势有些不利啊。”
高连恭敬说道。
许清河点点头。
“我知道。”
“那咱们还等什么？”高连道，“不管那人是不是赵孝成，只要他死了，一切就解决了。世子大人，你要三思而后行。”
许清河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