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令,今晚是最后一次,动作要快!” 又是一个星稀月朗之夜,葛从周点齐麾下兵马,准备继续出城,执行齐慎制定的计划。 话说这五六日来,众人每日昼伏夜出,白天养精蓄锐,一到入夜便出城袭扰。 由于他们神出鬼没,有时从东门出战,有时从北门出战,有时三更行动,有时五更行动,有时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出城,搞得城外贼军晕头转向,完全无法防备。 贼军们白日攻城,本就费尽辛苦、疲惫不堪,夜里还要担心官兵袭营,几日折腾下来,不少人的精神已到了行将崩溃的地步,包括黄巢。 “黄王,官兵又出动了……” 贼军大营,军需官赵璋缓缓走到黄巢身畔,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黄巢正睡得香甜,忽然被人扰了好梦,顿时不耐烦地摆手:“去去,让孟楷、毕师铎、李重霸他们领兵驱逐便是了,不必事事都等本王决断。” 葛从周几日来的行动,给对方造成了一种错觉,认为官兵出城只是想袭扰自己,并不是来真的,没必要如临大敌。 “在下这就去吩咐。”赵璋闻言,忙拱手退下。 果不其然,在贼将孟楷、毕师铎等人组织兵马反击后,和往常一样,葛从周一行人很快便退回了城内。 贼军们见状,以为官兵已经偷袭过一遍,后半夜可以高枕无忧了,心中纷纷放松了警惕。 然而谁也想不到,这一次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传本公子军令!四门洞开,全军出城!” “吕大哥领四千兵进攻北面,张、霍两位将军,领五千兵进攻南面,居言兄领四千兵进攻西面,剩下所有人,由葛大哥和我共同统率,从东面进攻!” “此战得胜,每人赏钱三贯,全军大宴十天!” 沂州城军营,齐慎头戴顿项缨盔,身穿披帛鱼鳞甲,威风凛凛地登上高台,检阅罢麾下兵马,一面拔出腰间长剑,一面大声下令。 “愿为公子效死!!” 回应对方的,则是上万名官兵们激动的欢呼。 “弟兄们!随我冲锋!!” 城门南面,张归霸、霍存二将,率先发起进攻。 随后北面的吕全真,西面的张居言等人,亦率领大军,从不同方向杀出。 “咦?好像有什么动静?” “管他的,睡你的吧,明天还得接着打仗呢。” 听到风中隐隐传来马蹄声,贼军大营外,几个负责放哨的贼兵,靠在篝火边,扯了扯身上单薄的衣物,继续闭着眼打盹,谁也没当回事。 直到官兵的铁蹄来到身畔,众人这才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醒,旋即吓得肝胆俱颤,急忙向后方跑去,企图叫醒其他还在睡梦中的贼兵。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倏忽之间,齐家军士兵便争相冲进贼军营地,随后举起屠刀,掀开帐门,见人就杀。 “娘老子的,外边吵什么,莫非天塌下来了?” 反贼军营,贼军首领黄巢,正在帐下呼呼大睡,蓦地听到帐外人喊马嘶、乱作一团,顿时气得破口大骂。 只是骂了几句,对方突然察觉到不对,急忙穿戴好盔甲,操起虎头银枪走出营帐。 “怎么会这样!” 到了帐外,看着四面燃起熊熊大火,听着四周官兵的喊杀声、麾下士兵的惨叫声,黄巢一时愣在了原地。 直到此刻,对方才明白过来,官兵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停袭扰自己,为的就是今天。 重重地吞了口唾沫,对方本欲组织兵马,进行反击,奈何周边的数万贼兵贼将,此时已完全乱了阵脚,根本不听指挥。 “公子有令,活捉贼首黄巢者!赏千金!” “抓住黄巢,别让他跑了!!” 更要命的是,齐慎和葛从周一行人,此时也率兵杀到,目标直指黄巢的中军大营。 “黄王,您快走!这里有末将!” 眼看局势无可挽回,贼军大将孟楷,立刻与黄巢交换了盔甲、披风,随后命人掩护对方撤走,自己则扮成对方的模样,留下来殿后。 “你自己保重!” 情况危急,黄巢心中虽然感动,却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望着对方点了点头。 随即他便在百十名亲兵的护卫下,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遁出乱军,骑马逃离了战场。 … “喔喔——” 鸡啼三遍,天色慢慢放明。 沂州城外,持续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