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啊!!” 齐慎这一嗓子,仿佛强心剂。 正在向前冲锋的亲兵听到他的声音,刹那间士气大振,人人犹如典韦附体,手里操起长刀和利斧,不要命照着面前敌人的脑袋劈砍。 “疯子,都是疯子……” 府邸里埋伏的弓弩手、刀盾兵,加起来不下三千人,论起数量,乃是齐慎亲兵的十几倍。这帮人皆是兖州本地的驻军,因为收了宋氏母子的好处,准备置齐慎于死地。 可惜这帮人平日就知道在兖州城吃喝嫖赌,已经很久没有正正经经打过仗了,不论是排兵布阵,还是单兵作战,皆敌不过久经战阵的齐家军。 两相交手之下,竟被齐慎的两百多名亲兵一口气冲乱了阵型,继而被杀得丢盔弃甲、七零八落。没过多久,后排便开始陆续有人扭头逃跑。 这样的场景,简直匪夷所思。 “给我挡住,挡住!!” “你们这帮废物点心,今天谁若是让那齐慎跑了,本公子非得让他以死谢罪不可!” 眼看自己那么多兵马,居然挡不住齐家军两百人,伏兵后方,头戴兜鍪、身穿鳞甲的齐家二公子齐肃,不由得慌了手脚。 对方一面大声咒骂着,一面挥刀砍死几个正在逃跑的士兵,试图挽回局势。然而兵败如山倒,到了这个时候,乱兵们谁也不听他的号令—— 非但如此,许多乱兵甚至趁此机会,三五成群地跑进齐府后院,四处翻箱倒柜,搜寻财物。有的甚至大着胆子,开始对府内的丫鬟女眷下手。 笑话,自己这帮人是来发财的,可不是来玩命的。 “太好了,公子,这帮家伙自己乱起来了,咱们快走!” 王彦章大喜,趁此机会,赶忙命人护着齐慎,准备趁乱逃走。 齐慎此时正挥舞着手中佩剑,在上百名亲兵的拱卫下,左劈右刺,不断砍杀周边乱兵——话说起兵以来,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后方指挥,很少亲临一线,这还是自己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动手杀人。 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公子,快走吧!” 齐慎杀得兴起,脸上、身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鲜血,差点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还是周边亲兵开口提醒,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随后意识到环境危险,不敢再恋战,立刻跟着王彦章等人夺路而逃。 “给我追,快追,谁能斩杀齐慎,本公子赏他制钱十万贯!” 眼看齐慎就要逃走,自己的计划就要落空,不远处的齐肃气急败坏,连忙大声道。 “乖乖,十万贯!!” “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花不完了?” 唐朝中后期,由于铜钱铸造不足,民间出现“钱荒”,物价亦开始持续下跌,八十五文钱就能买一斗米。 按照一千文一贯换算,十万贯钱无疑是一笔巨款!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听到如此丰厚的赏格,原本已经无心战斗的乱兵们,立刻又疯狂了,纷纷争先恐后地向齐慎一行人杀来。 “王彦章在此,哪个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眼看一行人已经杀到齐府大门前,马上就能逃出生天,身后的追兵却突然多了起来。 王彦章大喝一声,赶忙带着数十名亲兵精锐,一面举刀挡在门前,望着乱兵劈砍,一面偏过头大声对齐慎道: “趁现在还有机会,公子快走!快走!!” 形势危急,齐慎没时间犹豫,在剩余亲兵的帮助下,杀死了门口的几名齐府家丁,随后拉开大门门栓,顺利逃了出去。 “该死,怎么还有人?” 来到齐府大门外,齐慎本以为这里能暂时安全一些,哪知道外面居然也有不少宋氏母子的兵马—— 这帮人甚至比府邸里的那帮还要危险,因为他们都是骑兵,不少人还是人马俱甲的铁骑。 为首的将领,正是先前城门口对他百般奉承的那几人。 “夫人和公子有令,无论何人,凡能擒杀齐慎者,赏制钱十万贯!赏制钱十万贯!” “捉住他!别让他跑了!” 听到府门内传来的赏格数字,门外的几名兖州将领瞬间红了眼,立刻拍马疾驰,争先恐后地朝齐慎杀来。 齐慎身边本就没有几个人,在缺乏长枪和密集阵型的情况下,以步兵对抗骑兵,简直和天方夜谭无异。面对眼前这上百名骑兵,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就在他心中一片绝望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公子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