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三个娇妻,齐慎与王彦章统率着一万精兵,当日便离开了徐州。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头戴红缨盔,身穿亮银色鱼鳞甲,骑在新挑的大青马上,齐慎转头望着自己身后的大军,忽然心血来潮,唱起了后世听来的歌曲。 王彦章骑马与他同行,听得十分入迷,口中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好奇道:“殿下,这是谁人谱的曲子,听着真有劲!” “谁谱的曲,孤也不知道。”齐慎摇了摇头,笑着对他道:“现在没有外人,用不着叫殿下,你叫主公就行了,这样也不显得生分。” “是,主公。” 王彦章沉默了一阵,忽然举头望天,长叹了一声道:“唉……主公家里有三个主母,谢大哥在兖州城也有主公的妹妹,梦棠小姐作伴,就我王彦章落拓,连个枕边人也没有。” “又胡说了。”齐慎打趣道:“孤不是听说,你小子当初在兖州的时候,每天有十几个女人投怀送抱吗?” “嗐,那都是束诩、孙用和的侍妾,末将和她们玩玩罢了,岂能当真。” 王彦章伸手掏了掏耳朵,边摇头边道:“那些个女子,末将已经把她们赏赐给上次亲兵营还活着的那三十多个弟兄了。” 齐慎闻言,呆了一呆,三十多个分十几个,这怎么分? 不过他也不去关心这些,顿了顿,接着向王彦章道:“好了,你这小子,不就是想学人家谢彦章,想让孤到长安的时候,也给你挑个好姑娘嘛。” “成,孤答应你就是。不过此去关中平乱,你小子也得给我好好表现才行。” “公子……不,殿下……呸,主公。” 见齐慎听出自己的话中之意,谢彦章心下大喜,忙嘿嘿一笑,抱拳道: “主公恩德,末将没齿难忘!主公放心,等咱们到了关中,末将一定为您一马当先,陷阵冲锋、斩将夺旗!” “哼哼,希望你小子不是吹牛。” 齐慎自然知道对方有本事,口中却故意道。 … “陛下,这帮沙陀人太难对付了,实在不行,我等不如先退回长安,据城坚守……” 同州梁田陂,反贼中军大营。 大齐国太尉尚让、枢密使李谠等人,因为近日来战事不顺,每次出兵进攻,都被囤兵乾坑的李克用击败,万不得已之下,只能纷纷请求黄巢退兵。 “尚让、李谠所言,实乃妖言惑众,亵渎圣聪!陛下万万不可答应!” 一旁的尚书仆射孟楷闻言,担心黄巢真的会退兵,当即出声反对道: “我大军开拨至此,已经有一个月,到现在连一场大胜都还没有,若是就这样退兵,将士们定然士气大损,届时只怕还没等咱们退回长安,十万大军就要作鸟兽散了!” “那能怎么办,难道你孟楷有本事,能把‘鸦儿军’击败?”尚让闻言,立刻反唇相讥。 李克用部下的士兵,皆穿黑色的甲胄,色同鸦羽,故号称“鸦儿军”。对方“李鸦儿”的绰号,也是由此而得名。 “好了,都给朕住嘴!!” 黄巢仰坐在正中央的交椅上,听着耳畔一众将领激烈的争吵,一时间只感觉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深深了口气,怒视众人,忍不住大喝一声。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帮家伙还不肯精诚团结,竟直接当着自己的面吵成一团。 黄巢心里只觉得无限悲凉。 是不是唐运真的未终,是不是王侯将相真的有种……还是说这么多年来,自己领着麾下几十万弟兄,辗转黄淮两岸、大江南北,将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达官显宦,视作猪狗牛羊、尽数屠戮,全都做错了? 凭什么李唐皇帝,三百年来六出长安,数度弃自己的子民于不顾,仍然能享受四方供奉,坐拥天下九州? 凭什么那些豪门子弟,生下来就是人中龙凤,什么都不做也能盘剥百姓,终身富贵? 凭什么像自己这样饱读经史,文武双全的英雄豪杰,就因为出身不够显赫,只能落得个屡试不第,为世不容的结果? 不,自己没错!错的是老天爷!! 一念至此,黄巢缓缓站起身来,向众将大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传朕的旨意,各将各营,明日点齐麾下所有兵马,全部列阵于野!朕要亲自指挥十万大军,与沙陀李克用,河中王重荣,还有那叛将朱温决战!” “臣等遵旨!” 闻听此言,孟楷喜不自胜,不给旁边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立刻屈伸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