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一见到自己就打哑谜?故弄玄虚……
离若舟接不了孟太后的话,就这么呆呆站着。
“姑娘可曾拜过佛?”孟太后依然没有回头,她闭着眼慢慢地捻着佛珠。
“没有。”离若舟干脆而果断。
“没有也好,无欲便无求。”孟太后依旧保持着岿然不动的姿势,也没有想要睁眼看看离若舟的意思。
佛堂陷入了片刻安静,许久之后她才再次开口。“听说姑娘曾替哀家的儿子治过病,不知他病情如何,还望姑娘体谅哀家的慈母之心,如实相告。”
“你们既是母子,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身前传来一声叹气,孟太后缓缓开口。“这世上有许多事,并非开口说句话那样简单。”
离若舟不理解,人们似乎总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她从冀北桓说出的话里猜到,这位孟太后似乎想掌控朝局,实掌皇权。
可她见到的孟太后看上去清冷得很,吃斋念佛。
“他病得很厉害,每天睡不醒,还有严重的肺症。肺症可能会引起肺痨。”
孟太后手里捻着佛珠的手一停,缓缓睁开眼,仰头注视着佛像。“佛祖面前,不可妄言。”
离若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也不算妄言,只不过说的是一个多月之前的冀北桓罢了。
“这病,可还有的治?”
离若舟深深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全看佛祖的意思。天意让他活,他就能活。”
打哑谜嘛,谁不会。
孟太后一声冷笑。“你没有说实话。”
离若舟放下药箱,夸张地朝着四周看了看,随后蹲在孟太后身边,几乎要凑到她的耳朵上。
“我给你说实话,你要答应不动我和我的家人。”
孟太后没有任何反应,离若舟只当她默认了。
“那颗韭……哦,皇帝陛下确实病得很严重,以前不分日夜处理朝政,疲劳成疾。如今肺症缠身,整日咳嗽,身体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对了,肺症那玩意儿还能传染呢。小人惜命,不敢也治不了这种传染病。”
“他为何会得肺症?”
离若舟作苦思状,“那原因就多了,有人是天生虚弱,有人是长期接触了对自己身体不好的东西。还有人心气郁结,不好说不好说。我看陛下啊,是都有。这样下去,活不过俩月。”
孟太后握着手里的珠子,从离若舟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看到了她在微微勾唇。
果然是老妖婆,儿子都这样了,她还笑得出来。
离若舟忽然就能明白,为什么冀北桓让她把病情说得严重一些了。
“我话都说完了,能不能走了?从早上到现在饭都没吃一口,饿得……”
离若舟正要说什么,忽听佛堂外响起了一阵急切的声音。
“让开,你给朕让开!”
声音由远及近。吱呀一声,佛堂的门被推开,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离若舟转身,就看到冀北垣怒气冲冲站在那里,他的身后还跟着黄公公等一众宫人。
“母后,你在做什么?”
冀北垣直接了当地质问。他向黄公公使了个眼色,黄公公便轻手轻脚走过去,将离若舟从地上搀起来,拉到冀北桓身后。
孟太后缓缓起身,与冀北桓对视。她平静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的波动。
“皇帝怎么这样急,我不过是召她过来问几句话。”
“朕若是将周嬷嬷召到重华殿问话,母后可会毫无芥蒂?”冀北桓似乎很是强硬,“朕宫里的人,母后就不必过多干涉了。”
孟太后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笑了笑,“哀家已经问完了。你不必如此生气,莫要心气郁结,影响身子。”
简直就是笑面虎。离若舟现在觉得,这个老妖婆说什么都像是在威胁别人。
“既然问完了,那朕就把人带走了。”冀北垣没有留下任何眼神,拂袖转身而去。
离若舟自然是紧紧跟着冀北桓,抱着他这条大腿逃离是非之地。
几人快速出了万寿宫。
“太后,奴婢有罪,没有拦住陛……”周嬷嬷一脸自责地跪在那里。
孟太后的神色很是平静,似乎不甚在意。“你盯紧此女,我看她机灵得很。从越阳城来的,她的话还不能全信。”
“是。”周嬷嬷颔首,再无多话。
冀北垣亲自带着离若舟大摇大摆出万寿宫,一路上许多宫女太监远远就跪下,不过今日之后,离若舟这张脸只怕会是宫里的熟人了。
“你可害怕?”冀北垣转头,有些打趣地看着她。
变脸这么快?离若舟一摊手,什么都没说。
冀北垣对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某人的……”
“什么?”
“没什么。”
离若舟看向冀北垣身后,冀北桓也顺着她的目光转身瞭望了一圈。“这里只有朕,你还想见到谁?”
“没谁。”离若舟专注地朝宫门走去。
“朕让黑锋和小辣椒送你出宫。”
离若舟看了看韭菜身后的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摇了摇头。“既然太后今日见到了我,是不是我就不用躲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