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就去。”离若舟忽然回神,一把将苏子行推了推,两人这才双双坐直。
面前的饭菜都没有再动,初九也没有再拿起筷子。
“其实,我在人前请旨陛下,让你入督查司,并非只想让你待在我身边。督查司情形特殊,兄弟们跟着我出生入死,确确实实需要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
苏子行满脸真诚,不像是安慰她,可离若舟却听到了他那句重要的话。
“你的差事,很危险吗?”
苏子行一愣,勾唇笑了笑。“不危险,不过都是些寻常差事罢了。”
看他一脸轻松,离若舟却并不太信。
今日上午在御花园,她可都听见冀北垣说了。那个什么司命一职空悬了半年之久,若这个职位不烫手,怎么会空悬半年?
或许,他接下来真的会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
离若舟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留下来。或许不是督查司的兄弟需要大夫,是他更需要自己。意识到这个想法后,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刚才好像真的在计划,什么时候把弥安县的家人接过来,一起住在金都了。
“你之前不想说话,见到外人时次次易容,原本是不是并不想做回自己?都是因为我上了金都,所以你不得已才……”
离若舟憋了整整一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苏子行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剥了一个橘子,喂到离若舟嘴边。“这个比扶桑镇的甜。”
好吧,看来他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即便他不说,离若舟也是明白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前些天对他的冷淡好像有些过分。
橘子还在她嘴边,离若舟没有看初九,自己伸手接过喂到了嘴里。
以前初九给她剥橘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今日他做着同样的动作,为什么她总感觉很奇怪呢。
“这个节气,金都应该还能买到黎檬,明日我让人再去买几筐回来。”
“黎檬?”
“你不是喜欢吗?”苏子行很认真地看着她。
那个东西极酸,当初在扶桑镇时,为了验证自己鬓间的印记,就用了许多筐黎檬。
对了,扶桑镇的黎檬?
离若舟忽然想起了什么。“以前那些黎檬,都是你弄回去的?”
苏子行笑了笑,点头。
扶桑镇可没有卖这个的,就算弥安城也没有,离若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
不过,眼下金都城有。或许,她真的需要一些黎檬。
自己额间的这个印记,从上一次出现后,就没消失了,离若舟觉得是时候再研究研究。
“那日,你在澜院我的屋子里掉了个东西。”苏子行忽然开口,从袖中掏出一根簪子。
正是那根通身银白,从笔杆子里掉出来的东西。
离若舟有些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是要我给你戴上?”说罢,苏子行当真朝离若舟的发髻看去,抬手准备将簪子插上。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主子,属下前来报道!”
离若舟一把抓住他的手,将簪子拿过来握着。“还是我拿着吧。”
这种戴簪子的举动,实在是有些亲密。
已经不记得这是今晚第几次让她尴尬了,好像从她踏入篱院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人之间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明明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他还是那个他,只是换了个名字。
苏子行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起身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他的脸色又变得不苟言笑。
“你睡醒了?”苏子行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门口的男子同样不苟言笑,似乎比苏子行的脸还要冰冷。
他一拱手,“是。”随后,那男子朝屋子里看去,当目光对上离若舟,男子脸上的肌肉动了动。
那个表情,应该是在努力地微笑吧,只不过笑得很是死板,像是从未笑过的人开蒙。
“在下弄晚春,见过姑娘。”
离若舟忍不住走到门口,细细打量此人。
他应该就是苏子行第四个护卫了吧,只不过大白天睡觉,半夜露脸的护卫好像也不多见。
“您辛苦。”离若舟客气地挥了挥手。
她愈发确定,这四个人好像都不太正常,这样的人守在苏子行身边,当真能当好护卫吗?
或许自己应该多去地下斗场练练,万一这四个家伙不靠谱,以后还得是自己。
离若舟心里打定了主意。
“已经见过了离姑娘,属下忙去了。”和前面三人不同,这个弄晚春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的银子。
离若舟想客套地问问对方,要不要留下来吃两口,就见门口已然没了踪影。
她朝外面张望着,“人呢?”
苏子行指了指东南边的院墙,“在那里,哦现在出院子了。”
离若舟瞪大眼睛望着那个方向,外面一片漆黑,分明什么都看不到。
那人也没提灯,怎么躲过这重重机关还不撞墙的?难不成眼睛里带着火把?
这一夜,睡在篱院的屋子里,离若舟感到无比放松,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