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万残兵又如何?孙无期向来温和的脸上透出一抹凌厉。
他一挥手,重华殿外数名黑衣亮甲的蒙面男子,手持各色利器从天而降。
要是放在往日,有人这般直闯皇宫,还是出现在重华殿外,早就被宫廷侍卫拿下了。
但今日,这些人就是这样忽然出现,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怎么,他们也不敢露面么?”冀北桓一声冷笑。
那些人立在孙无期旁,并未就此扯
尽管无人露脸,但凌若风一眼便认出了那些人。
他们身上的碧暝装是如此熟悉,手中利刃也是如此熟悉。
那些,都是他曾经的门中师兄弟!
他一直都知道,这位曾经的越阳总督和碧暝宫走得很近,特别是自己的师兄冷如丘。
这样的场合,却不见冷如丘在场。他在哪里?
凌若风双手同时握紧马缰和武器,他感觉,今夜有场硬仗。
“陛下,你可知,你信任的这位高家军少主,他是何人?”孙无期悠荡着马,缓缓来到冀北桓面前。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俯视天子。
“不瞒你,他是碧暝宫的二弟子,是杀人无数的恶魔!曾经,还替我刺杀你的大将军高牧。这样的人,你就放心用?真是天大的笑话。”
“是吗?”冀北桓一声冷笑,“原来,刺杀高将军的幕后主使是你。你杀他,便是为了今日?”
“陛下如今才知道,也还不算晚。”孙无期依然保持着俯视的模样。
“既如此,那朕今晚,就新账旧账一起算。谋害、挑唆朝中大臣,心怀不轨,拥兵造反。重重罪行,你有几个九族可以诛?”
孙无期再次仰天大笑,忽然眼神变得狠厉。“不过是三十不到的小儿,凭什么诛我九族?就凭面前这些老弱残兵吗?”
“谁说这些是老弱残兵了?”孙无期身后,一个低沉、凌厉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就连那黑压压的禁卫军闻言,也不禁回头看去。
马蹄声在雨夜冰冷的石板上响起,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人横眉冷眼,手中是出了鞘的利剑。
而在他的身后,一群身着冀陵国官服的人冒雨而来。
他们有的紫袍,有的蓝锻,品阶不同,神色却是同样肃穆。
这些是冀陵国的文官,从五品到一品。
“鼠辈黄霄,没想到你竟跟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实乃错看了你。”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本应该关在大牢中的前任兵部尚书孟达。
孟达下狱后,原兵部侍郎黄霄便被提拔了上来。
“唐询,原来你是叛贼的人,枉我以往那般敬重你!”这是太常寺少卿的声音。
唐询是太常寺卿,比他的官职还要高一阶。
只不过,眼下这里没有太常寺卿了,只有叛贼。
所有文官都对着黄霄和唐询两个躲在后面的帮凶指指点点,与冀北桓靠得极近的孙无期,倒是无人开口指责。
“苏子行?”孙无期看到了百官旁那个手持出鞘利剑的男子,又看了看苏子行身旁神色冰冷的苏相。
此时的父子二人,倒是格外相似。
“苏相不是太后党么?怎么今夜,我夺天子的权,也让你这么猴急?”
到了此时,孙无期还不忘挑拨冀北桓母子的关系。
他心里的把戏,旁人如何看不出来。
苏相冷笑一声,“什么太后党,我冀陵国只有陛下一位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扰皇权者,死。”
身为百官之首的苏相,是满朝文武里第一个和孙无期交涉的人。
“是吗?”孙无期不屑一顾,“那边看今日,我是什么下场,各位又是什么下场。”
孙无期摆手,准备让自己身后的禁卫军开始行动。目光落到苏子行身上,他勾唇笑了笑。“苏公子,你能出现在这里我很意想不到。你不妨回去看看,放在心上的那位大夫,此时在哪里。”
苏子行握着剑柄的手猛然一紧。“你,说什么?”
孙无期大笑,“我说,再回去晚些,只怕你见不得离大夫的最后一面。”
苏子行的手颤抖起来,在他抬起剑柄的瞬间,苏相一把按住了儿子的手,冲他微微摇头。
“孙无期,这些年朕将你提拔到如今的位置,你还有何不满,为何要造反?”冀北桓厉声问。
“你这个无知小儿知道什么?你生来便坐拥了这江山,可知有人当初为了活命,受尽苦楚?”只说了这一句,孙无期便止住了话头。
“算了,没什么可说的。如今,能懂我的人都死了。若你亲爹能从地底下站起来,他会告诉你答案。”孙无期的笑容很是邪魅,就像从地狱出来的恶鬼。
“不过你们也不算太笨,看这样子,是知道了我的计划。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高牧遇刺是我设计的,贾柯之死也是我设计的。还有诸多你们不知道的事,都是我所为,要我一一为你们列出来吗?”
苏相冷哼一声,缓缓开口。“去年越阳府市上流通大量假银,也是你所为吧。”
孙无期不言,只高高扬起头看着众人。
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毕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