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众人还是被莽爷撵了回去。
苏相和夫人执意不走,云屏只得在篱院收拾出了一间客房。
他们并无二话,待在客房里,灯却点了一个通宵。
天蒙蒙亮时,太医再次给离若舟把脉。
一夜未睡的苏子行满是希冀地问,“如何?毒是否有所缓解?”
太医把了许久,终于微微点头。
“效果不是特别大,不过确实有所缓解。”
“那我们可以继续喂下去?”凌若风道。
太医点头,看着凌若风的包扎的手,有些不忍。“上次喂得少,这次可以多些。”
“好!”凌若风却是满脸喜意。
于是,第二碗兑了血的水端到了苏子行面前。
这一次,凌若风很是熟练,将碗放到他面前后,就拉着太医离开了。
众人熬的大补的药也陆续端了上来,苏子行以同样的方式喂了两碗补药。
从天亮到傍晚,整整一天不吃不睡。
其实,篱院的其他人也没吃睡的心思,各个待在自己房中着急。
冀北桓已经安顿好了宫里的一切,又派黄公公来询问情况。还传话让太医就待在篱院,直到离若舟的身体有起色。
面对这样的好意,苏子行没有拒绝。
晚上太医来把脉,面色欣喜,说离若舟的毒解了三成。
虽然听上去不多,但却是一个好的开始。能解,就说明并非无路可走。
“姑娘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什么时候醒来就不好说了。还得继续解毒,继续补身体。至于这些外伤,在下也会日日替姑娘诊治换药。”
听到这话,众人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篱院大大小小一院子人,终于能进屋子短暂地探视离若舟一番。
苏相夫妻二人也在看了一遍后,就被撵了回去。好几次苏相开口,似乎是想与苏子行说说话,但一个正眼也没得到。
文淑尤拉着他离开了。
只有凌若风未走,他不能走,也不愿意走。
“我来守着,你去歇会儿吧。之前忙宫里的事,你应该有三日没睡了吧。”凌若风的手臂上包扎了三处。他走过来,拍了拍苏子行的肩。
苏子行没有应承,而是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什么?”凌若风一愣。
“那晚你冲进洞里救人,这些天又不顾一切地放血救她。”苏子行一脸憔悴,看着床上的离若舟,一边为她擦着手,一边道。
苏子行不信,这个世上会有陌生人愿意这样付出地救人。
“若她醒过来,看到你为她流了这么多血,或许不会太开心。”苏子行又道。
凌若风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下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猜测,并不确定。”
“是吗?”凌若风满脸疑惑,“以你的行事,若不确定,怎肯让我这些天留在这间屋子里?”
苏子行拈酸吃醋的本事凌若风虽然没见过,但同样作为男子,设身处地想一想,也知不可能。
见苏子行没有说话,凌若风便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是孟青章告诉我的。”
“孟青章?”苏子行愣住。
他隐约记得孟青章那日也来了篱院,只因自己当时的心被离若舟占满,未曾过问他为何会出现在金都。
明明这个时候,他应该跟着高牧在边境才对。
“莫非是高将军……”苏子行只能猜测,是高牧发现了什么,派孟青章回来传话。
凌若风摇头,“当年母亲在江安城外的普济寺诞下妹妹,婴儿没了呼吸,方丈说是个死胎,母亲虽然十分不舍,但只能让人送去掩埋。他们将妹妹随意放在路边草堆里,不料被路过的孟青章母子看到。”
“孟青章的生母也是江安城的人,当时他们母子二人上京都投奔孟尚书,便将孩子抱去了几里之外的一户农家。”
“原来如此。”苏子行了然点头,却也觉得事情实在是巧合。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见苏子行并不诧异,反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凌若风觉得,这个家伙一定也在盘查这件事。
苏子行轻咳了两声,“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但是不知道孩子是被孟青章母子抱到农家的。”
“当时,孟青章见着婴儿的脚心有颗红痣。出征前,孟青章来军营,恰逢我的鸩毒发作,又瞧见我的脚心也有红痣。孟青章说,他回去问了他的生母,他生母说,我母亲的脚心亦有颗相同的红痣。他便怀疑,当初那个路边的女婴是高家血脉。”
原来是那一日。
苏子行记得那日,因为离若舟回来也告诉他,凌若风的脚心有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痣。
他也是从那日开始,怀疑这一切,并让暮钟时去查的。
“这次去南境,孟青章便暗暗打听那户农家女儿的下落。最后打听出来,孩子从越阳城一路流落到了扶桑镇。”
“所以,他便知道了是若舟?”苏子行明白了。
凌若风点头,“宫变那晚,孟青章快马回来找我,将这一切告知。我恍然想起,此前有一次我将若舟带到一个山洞,那时便见到了她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