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令听到离若舟的话,眼睛都开始发光。
当即派人赶了辆最为豪华的马车,扬言要亲自送他们去越阳府。
离若舟本想等到晚上,见小丸子一面再走,奈何吴县令求爷爷告奶奶,她被磨得没法,只好答应即刻出发。
弥安县算是离府城越阳很近的一个县,车程需要一整天。吴县令一路上让车夫紧催慢赶,车轮都快起火星子了,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越阳城。
而在此之前,吴县令早就让人先一步快马传书,去禀明总督大人,说离大夫要亲自来面诊。
所以他们的马车一进越阳城,赵卓就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离大夫一路辛苦,请随我来。”赵卓算是离若舟的老熟人,此时没有客套的时间,一见了面就立即跨马,护送他们的马车进城。
“赵统领,病人在什么地方?”离若舟掀开车帘子问。
“离大夫到了就知道。”赵卓没有回答。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缓缓停下。几人下了马车,抬头望见门楣,吴县令就是一惊。
“我的娘,总督府!”
门楣上只有“清正廉明”四个大字,离若舟看不出来什么。
“这便是先帝赐予总督大人的匾额……”吴县令目光火热,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也是第一次来,能见到先帝的真迹,算是沾了离若舟的光。
“诸位,总督大人已在府上候着了。”赵卓一伸手,迎几人入府。
吴县令兴奋地正要跨门而入,脚又停在了半空,让离若舟先走。
总督府是一个清幽的院子,没有太多雕梁画栋,反而一眼望去满是翠竹松柏。他们一路走来,见到的下人不出十个。
整个庭院看上去虽不至于简陋,却远远不是一位总督该有的排场。
管辖十县,官至三品,权倾一方的总督府邸竟这般简约,难怪先帝都要赞他清正廉明。
在垂花门,几人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孙总督。他看上去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与清源村时大有不同。
“离大夫!”一见到离若舟,孙总督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些许喜色和轻松之态,“你再不来,我这总督府都要被掀了,快与我去见病人吧。”
说着,孙总督就将她往内院引。
离若舟有些迷糊,这病人竟住在总督府邸,而且似乎还闹了不小的动静。
来头不简单啊,瞧瞧去。
离若舟带着一半好奇,一半济世救人的责任心,跟随孙总督往里走。
自始至终,吴县令跟在身后,还没捞到和总督大人打招呼的机会。
他们进入了一处小而精致的庭院,院门口有四个府兵把守。这是他们入府以来,见到阵势最大的院子。
离若舟越发好了奇。
原本她听孙总督刚刚的话,以为病人正在院中大闹,砸盆摔碗威胁孙大人。可当他们一进入院子,却发现这里安静地离奇。
院中空无一人,只远远瞧见正屋的门窗紧闭,里面亮着灯火。
这样的安静,让人不由察觉出一阵压抑。
直觉告诉离若舟,这个院子有些不对劲。她正在心里犯嘀咕时,初九也拉住了她的手。
在距离主屋门口大概十多步的地方,孙大人停下了,对着里面一拱手。“有大夫来了,还请小姐开门。”
小姐?是位女病人?
这总督大人真是够客气的。与平日平易近人的客气不同,此刻他甚至带着几分恭敬。
只有对身份比自己尊贵的人,才有这样的举动。吴县令眼睛雪亮,心知屋里这位小姐来头极大。
很快,屋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戴着面纱、身着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走到台阶处,与众人相隔数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哪个是大夫?”她声音如银铃,带着明显的傲气。只这一句话,便知她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不知敬人为何物。
这病人嗓门如此洪亮,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啊。
“这位是。”孙总督指了指离若舟,又拱手。“请姑娘回禀小姐,快让大夫进屋诊治吧。”
离若舟眉毛挑了挑,打量起那个女子来。听孙总督的意思,这位还不是小姐啊,那便是侍女了,一个侍女都这般傲慢么?
“你是大夫?”戴着面纱的女子目光落在离若舟身上,即便隔了十多步,离若舟也能察觉到对方打量的目光。
这种感觉让她不舒服,离若舟的声音也略微清冷。“是。”
“救过几个人?治过什么奇病?”
离若舟的眉头皱起,还没见着病人,就先让那个侍女来询问大夫的资历。
“你既问奇病,就该知道病症有千奇百怪,药方、治法各不相同。不能因为我治过一例奇症,就默认我可以治好天下其他奇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