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正在等离若舟出来,好询问病患的情况。
忽然,几人同时听到了一句“杖责五十”。
他们都知道,里头的主曾经杖责过好几个大夫,眼下顿时猜到发生了什么。
孙总督正在敲门说什么,忽然就见一个影子嗖得推门而入。
那个药、药童就这样进去了?擅闯那位的屋子,这罪名可不小!他是嫌离大夫的麻烦不够多,要再加一项罪名是吧!
初九腿长,三两步就进了屋,面色急切地寻找离若舟的身影。
人是被他找到了,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诧异。
里面没有护卫,没有凶神恶煞的小姐。
两颗脑袋正凑在一起,一个是离若舟的,另一个是……
两个正在低头私语的人抬起头,纷纷朝初九打量过去。
那位小姐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好几眼,神色有些异样。
初九的眉眼冷了冷,走过去一把将离若舟拉到门外。离若舟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出了屋子。
初九的劲好大,离若舟猜测他可能误会什么了。
两人穿过门口孙总督身边,又从吴县令、赵卓身边匆匆走过,直到院外。
“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了?我没事,她没让人打我板子。”离若舟伸出手脚,让初九检查。
初九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只一个劲摇头。
“她没病,是她的兄长生病了。她为了给兄长找一个正直有本事的大夫,这才装的病。”离若舟将屋子里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初九。
原来,就在那位小姐下令要杖责之后,离若舟依然岿然不动,并不改主意。
本以为自己要在此处动武了,谁知下一刻那位小姐就从床上站起来,将离若舟拉到一旁坐下,言辞恳切地要她救治自己兄长。
她说,自己兄长生病了,但他们身在高门大户,家族内兄弟姐妹勾心斗角,兄长又是家中嫡子,不宜传出有病之言,这才暗中离家,替兄寻医。
为了不引来那些江湖骗子,她便装病。若是有大夫能在许多威压之下,依然坚持自己的诊治,那便是有真本事的。
以前那些,都没有经过考验,离若舟是第一人。
那位小姐的眼神清明,不像是假话。
“她说,她的兄长很可怜。虽然家族庞大,却孤身一人,就连亲生母亲都在算计他。”离若舟怎么也想不通,这世上竟有母亲算计亲生儿子的。
不过,离若舟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真正让她动心的,是五万两的诊金。
没错,屋里那位小姐已经给了离若舟一万两诊金。她说自己虽然装病,但离若舟通过了考验,该得这一万两。
若是再治好自家兄长,便是五万两。
离若舟说得津津有味,可转眼再看初九。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在沉沉思索什么。
“你、怎么了?”
忽然,初九一把紧紧握住离若舟的手,头摇得比方才更加坚定。
——这个病人,你不能去治。那五万两的诊金,我可以帮你赚。
离若舟愣了。她还没说诊金的事呢,初九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他刚刚的反应很是奇怪。以往任何事,他都向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干涉她的想法。
初九的眼中有焦急,有恳求,还有深沉不知所以的晦暗。
“你、是不是知道那位姑娘的身份?”离若舟只能这样猜想。
能让孙总督这般小心翼翼招待的人,并不多,她定然是金都的官宦贵胄,而且官阶比孙总督高。
初九默了默,点头。这也是初九第一次正面回应关于他自己过往的一些事。
他一连两次打破自己的原则,离若舟几乎没想多久,就下定了决心。
她信初九,看来这活儿不能接。
“好,那我回去告诉她,我不出诊了。”离若舟刚要走,就被初九拉住。
他不给离若舟反应的时间,直接将她往外拉,而且步子极快,像是在逃命。
“往哪走!”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紧接着便是浓浓的破风声。
一个身型健硕的黑甲身影从天而降,他身着红色披风,手持长剑。落下时,剑指正要出门的二人。
“小姐没发话,你们不能走。”那人声音冷漠,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铁人。这个人给离若舟的感觉,有些像当初孟青章身边的那个黑痣男。
难怪离若舟一进这院子,就感觉到些许肃杀之气。原来不是因为院子安静,而是这里隐藏着高手。
初九握着离若舟的手紧了紧,将她往自己身后挪。
与此同时,离若舟察觉到初九身上涌出一丝陌生的气息。不同于以往的温顺,此刻目光里带着凌厉与威胁,俨然一头护食的狼。
“离大夫,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