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巾的绿裙女子缓缓走来,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前,步伐沉稳精致,看得周遭女子好不羡慕好奇。
这些越阳城的姑娘们还未见过仪态如此标致的人。
楚竹扫视余家父女,随后来到黑风面前。
“这位是我们小姐的护卫,听说有不知好歹的人要把我家护卫带回去当伙夫?”
楚竹目光凌厉,瞪向余悠悠。
众人见来者如此不凡,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黑衣侍卫可不是什么普通家丁。
他们应该也不是越阳城的人,否则余家小姐也不会不认识。
“这位姑娘,都是误会。”
见孙总督并不阻拦那个女子,余安庆便知此女同样是惹不起的。
“误会?在场各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楚竹看向黑风,“别说伙夫,就是这位余小姐来给我家侍卫提鞋都不配。”
看着楚竹那般傲慢,与当初阻拦自己进屋给公主瞧病时一模一样。离若舟忽然觉得,这口齿伶俐的小姑娘也没那么讨厌了。
那位公主身边的都是狠人呐。
“你说什么呢!”珠珠冲上去,想给自家小姐出出风头。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珠珠的脸上。
“记住这个教训,若再多话,下一巴掌或许就要落到你家小姐身上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巴掌印血红血红的,这小姑娘的手劲看来是没少打人啊。
离若舟不禁对楚竹另眼相看,当晚她阻拦自己的时候看来是忍住了脾气的。
离若舟竖了个大拇指,楚竹傲娇地扬起头。
“孙大人,这个老头子教女不严,企图霸占我们小姐的侍卫,打二十个板子,不过分吧?”
余安庆懵了,怎么一来就要打人,他赶紧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孙总督。
总督大人面露为难之色,忽然听到一声马嘶。
他回头看去,人群后隐隐有辆熟悉的马车,安歌公主想必就在里面。
他扭头不接余安庆的目光,“是该打,别把越阳府的民风带坏了。”
孙总督碍于情面不好下令处罚,可楚竹不怕,也没什么顾忌。
“那就让赵统领的人当场行刑吧。”楚竹扬起头。
当场?余安庆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也不知是谁飞快从书铺里搬出两条长凳,赵卓对自己手下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个人押着余安庆趴到长凳上。
“啊!”随着板子落下的声音,哀嚎声让围观人群躲到了一旁。
“爹!”余悠悠哭着跑过去,被几个特卫一把推开。
“红香,红香!”余悠悠一把抓住离若舟的胳膊,“你、你给总督大人说说好话,饶了我爹!我给你赔不是,对不起!”
离若舟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余安庆这个越阳商会的会长看上去满面仁义,总是义讲号召众商捐款筹物。
可她也知道,此人并不是什么好心人。
他做那些善举都有目的,这些事在余家不是什么秘密,红香在余府的时候自是听说了些话头。
离若舟抽回手,拍了拍余悠悠抓过的地方。
“你还不如求自己,以后在府上老实待着,别出来给你爹惹祸。”
余悠悠怔在那里,知道此路无门,也便不再求了。
楚竹向离若舟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余安庆是个没什么身手的商人。二十个板子虽不至死,却也让他吃尽了苦头。
赵卓的人并不留情,受刑之人的屁股已渗出丝丝血迹。
“爹,我们回家!”余悠悠一把扑上去,想将余安庆扶起来,奈何老头子早已瘫在那里。
“你们,快过来抬老爷!”余悠悠怒斥余府的家丁。
家丁们原本也受了伤,眼下强忍着伤痛走过去,就着两条板凳将人抬起。
啪的一声,不知是谁手里不稳,板凳滑到地上。
余安庆就这样被重重摔下,屁股着地,疼得直翻白眼,手里还攥着红香赎身的十两银子。
待他们一行人跌跌撞撞走远,人群也慢慢散了。众人都在心里猜测,这位面纱绿裙姑娘是什么人物。
却没有百姓敢问,连总督大人都不能驳面子的丫鬟,不是他们能打听的。
“我们小姐正要去牢里接大人,没想到大人先出来了。”楚竹看向孙总督。
孙总督的嘴角抽了抽,径直往前方那辆马车走去。
离若舟想了想,也走过去,初九和黑风自然跟着。
“有劳小姐。”孙总督站在马车前拱了拱手。
车帘被清湘缓缓掀开,露出了冀安歌戴着面纱的脸。
“总督大人受苦了。”
随后,她看向离若舟。“离大夫,你可要快些回来,本小姐就在总督府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