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一把放下帘子,将离若舟拉过来。
“你也发现那几个人了?”离若舟看着初九并不诧异的样子。
初九点头,指了指入城的方向。
——我们一进城,就被盯上了。
离若舟一惊,放低声音问道,“被谁盯上了?”
初九又指了指前方的马车。离若舟明白了,堂堂公主回来,虽然看上去不惹眼,不知暗中又有多少人在关心。
马车在城里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停在了一座宅院前。
“离大夫,可以下车了。”黑锋在外面道。
离若舟披着羊绒披风下了马车,好奇地打量周遭的事物,第一入眼的却是块匾额。
“阑院。”
“离大夫。”清湘走过来,“这是我们小姐给离大夫安置的住处,您先在此处住些时日。”
离若舟愣了愣,“不先诊治病人么?”
清湘摇头,“我们公子还在家中,近日不便出门,要等小姐择个日子将公子带出门。”
离若舟刚想说,那她就上门诊治。忽然又想起来,他们家在宫里,或许是自己不方便被带进宫。
“也行,病人如果出门了,随时来找我。”
离若舟没有问破,只当自己对病人的身份并不知情。
“这里是金都,我们小姐不方便露面,就不下马车和您打招呼了。小姐说,暂时将黑锋留在这里,离大夫若有需要,吩咐黑锋就是。”
清湘说着,行了个礼,就回到了冀安歌的马车前。
将黑锋留下来?这都到了金都,还怕自己跑了不成?
离若舟没想太多,转身叫初九下马车。
当初九站在自己面前,她总觉得今日的初九要比往日更黑了些。
冀安歌的马车往城内的方向继续走,黑锋则带着两人进入院子。
门口守着两个人,不等他们自己动手搬行李,就有人来给他们搬到了院内。
离若舟一进院子,就出来了几个侍女家丁模样的人。
“姑娘好。”他们齐齐向着离若舟行礼。
怎么个事儿?还有下人?
离若舟看向黑锋,“你们家小姐不会是打算让我在这里长住吧?”
黑锋摇头,“属下不知。”
“你们家公子的病很难治么?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离若舟心里打起了鼓。看这架势,又是大院子又是仆人的,他们不可能只在这里住三五日。
“属下不知。”黑锋是一个无情的摇头侍卫。
离若舟叹了口气,被一个侍女模样的小姑娘往正屋的方向领。
初九一把将离若舟拉住,指了指一旁的厢房,还是最小的那间。
“你让我住那间?”
初九点头。领着离若舟的小姑娘皱了皱眉,“那怎么行呢?离姑娘应当住主……”
小姑娘话没说完,就被初九凌厉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
“你住哪里?”离若舟看着初九。
初九指了指最大的那间主屋。
离若舟心中狐疑,初九从来不是一个贪图享乐之人,更不会与自己抢屋子,眼下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不过离若舟准备保持自己最大的优点,并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好。”她十分干脆地往最小的厢房走去,反正信任初九就是了。
黑锋看着两人,并不插话。他只听从公主的吩咐护住离大夫的安危,其他事不归他管。
可那个小姑娘不乐意了,她嘟着嘴,心里对这位不知轻重的丑陋药童画了个大大的叉。
屋子里布置得很精致,一应物品也齐全。
看着嘟嘴不高兴的小姑娘,离若舟凑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茯苓。”
茯苓?还是一味药名。“好听,只不过你不用自称奴婢,我也不是什么小姐,我叫离若舟。”
茯苓约莫十三四岁,身型小巧玲珑,有些可爱。
“是。”
“你们是被公……是被那位小姐请来照顾我的?”
茯苓一脸迷茫,“我们是三日前被买来的,买家说这几日会来位姑娘住在院子里,让我们好生伺候。”
原来这里的下人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主人是谁,想来堂堂公主也不必亲自出面安排这些。
澜院的下人大约有五六个,看门的两个,守在离若舟身边的一个,还有一个在伙房,一个做杂役。
当晚,离若舟吃了饭便准备早早睡下。
这近乎一个月的行程都在赶路,人着实疲惫,她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迷迷糊糊中,她又入了梦。
还是那个唤她若舟的男子,他的脸似乎有了轮廓,但看不清楚。
不过,男子面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