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舟将银票塞到茯苓手里。“对!”
茯苓从震惊中回神,猛地跪到了地上。“多谢离姑娘赏赐!”
要知道这可是九百两,她给人当十年的奴婢都赚不了这么多。
“我出主意,你出了力。这是你该得的,不必谢我。”离若舟将剩下的银子小心翼翼铺到盒子里。
很好,又多了一笔。
这一夜,她抱着银票睡觉,很是安心。
夜色中,迅捷的身影躲过一众耳目的视线出了澜院,朝着金都城外而去。
城外十里的一处空地,男子立在一座衣冠冢前。他身着柳纹素衣,手里提着盏明灯。
面前的衣冠冢没有名字,只竖了个无字碑。
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男子浑浊的目光顿时变得清明起来。他猛地转身,果然见到了想见的人。
马灯从手里落到地上,他几步跑到来人面前。“公子!”
初九双手背在身后,衣摆被夜风吹得微荡。他转头看了看无字的衣冠冢,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好久不见,柳无枝。”
柳纹素衣的男子长相十分清秀,约莫和初九一般年纪。他的腰间插着一把扇子,这并不是普通的折扇,上面沾染过许多鲜血。
往往许多没有见过他的人,都会被其清秀的外表所欺骗,以为他是个翩翩公子。
柳无枝上前了几步,细细看了看初九,一把将人紧紧抱住。
“我就知道公子没死,那三个家伙都不信。”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哽咽和万分的庆幸。
“在江安城郊外的林子里,我看到了你留的柳纹印记。”初九的情绪似乎比柳无枝要平静许多。
“是,我们去南方几城寻了公子多日,留下了无数印记。我就知道,公子一定没死,定会发现我的印记。”柳无枝说着,竟呜咽地越发伤心,不像个男人。
“先说正事。”初九将他推开。
柳无枝迅速收了眼泪,眨眼之间就像换了个人,一脸郑重地拱手。
“今日上午收到公子传信,属下知道公子还活着,十分激动……”
半年不见,柳无枝这个找不到重点的毛病,还没变。“说重点。”
“今日那位姑娘去看了花神游街,还被选上了迎神女使,跟着鸣公子上了花天楼散花。”
初九的神色如平静的湖面,不见半分波澜。
柳无枝的目光在初九身上扫视,无意看见了他头上那根天青色的发带,忽然想起了什么。“储玉鸣公子是……戴着您的发冠游街的。”
发冠?
初九不由看向一旁的衣冠冢,丝丝缕缕的记忆冲进脑中。
演武场上,两个少年跨马并肩而行,同时弯弓搭箭。
“子行,你及冠的时候,我送顶发冠给你如何?”
“你想当我爹啊?”
少年笑了笑,一勒马缰。“被你看出来了,我就占个嘴上的便宜。”
年少的苏子行不再搭理他,转身下马离开。
储玉鸣走上来,搭在苏子行肩上。“今年他们选了你做游街的主神,好小子。你才十六岁,是历年来最年轻的主神了。”
苏子行一脸冷漠地检查手中的剑刃。“有这功夫还不能多练练剑,主神之位让给你如何。”
“这怎么能让呢?人家挑选的是苏子行,不是储玉鸣。”
苏子行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面前的好友。“总有一日,你也会被选上,到时候正大光明去做你的主神。”
“唉!大家都是人。你看不上的东西,我竟然够不着……”储玉鸣有些失落。
苏子行笑了笑,将手里的剑递到储玉鸣手中。“不是看不上,是没兴趣。这剑,送你了。”
储玉鸣看着那把自己觊觎了很久的宝剑,心中一喜,追了上去。
两个少年好友勾肩搭背,背影越来越小。
……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四年了。初九走到衣冠冢前,拿起那个黑色的木盒子,里面是一顶发冠和一朵鲜艳的牡丹花。
“他今日来过?”
柳无枝叹了口气,“他每隔三五日就来,这衣冠冢也就只有我们四个和鸣公子常来了。”
初九将盒子拿在手上,没有放回原位。“今日下午,高牧当街遇刺了?”
“是。那时属下跟着那位姑娘,是她撞见了遇刺一事。”
“刺杀高牧的,是个高手?”
柳无枝觉得,公子好像什么都知道。
“应是个厉害的杀手,属下隔得远,没有看清。不过看他功夫门路,不像是冀陵国的杀手。”
初九微微点头,目光望到远处。收回时,轻轻吐出三个字。
“碧暝宫。”
“什么?”柳无枝万分诧异,“你是说,碧、碧暝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