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元春觉得那省亲别院空着太过寥落,便让太监夏守忠传了谕,只管让宝钗等姐妹住进去,还让宝玉也住过去读书。
林黛玉听闻后露出了然神色,悄声与贾珃说她们俩之前没看错,贾妃果然是喜欢宝钗的。这次传谕就特特提到了宝钗。
她也不过是发觉自己猜对了,随口与贾珃一提罢了,压根不放心上。
之后各人有了住处。
林黛玉择了潇湘馆,贾珃就择了与她距离不远的院子住了。二人的院落紧挨着,平日无论谁出门找谁都十分方便,故而欢喜。
天气热起来后,史湘云又来了。她和府中几个大丫鬟关系都不错,与众姐妹也十分合得来,众人自是欢喜见到她。
她和薛宝钗关系尚可,又觉得林黛玉是个真性情的,故而在蘅芜苑和潇湘馆两处轮流住着。
这天贾珃来找林黛玉顽,恰好史湘云在潇湘馆住着,三人便凑一起,有的看书有的打络子,随意说着话儿,很是和睦。
没多久有丫鬟在外头跑得飞快神色慌张。又有人从窗前飞奔而走,脚步匆忙。一个这样就罢了,三个四个的都张皇失措,那就有问题了。
史湘云正拿着根丝线捋着,见到后“哎”一声想问问怎么回事,可是那些丫鬟婆子行动太快了,她一时间也喊不到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有一炷香时间,她才真正叫住个人,问道:“究竟怎的了?慌慌张张的,也不好好儿走路。”
被叫住的婆子是个洒扫庭院的,闻言说道:“听说金钏儿投井自尽,没了气儿。也不知是个什么章程,正等着太太发话呢。”
金钏儿可是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做事麻利得很。乍一听闻她出了事,屋里几个女孩儿都吓了一跳。
林黛玉把书放下问:“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史湘云细想后,咬唇坚定道:“她的事儿我们既是听说了,总得过去看看才对。”都走出屋了,又觉得自己在这儿不该多事,踟蹰道:“我们只在外头瞧瞧,不挨近,你们觉得如何?”
另外两人都同意。她们便往那边去。
到了才发现压根就挨近不着,有粗壮婆子守在外头,就是怕情景吓到了主子们,故而不让靠到那边去。
贾珃察觉到有蛊师的痕迹,便想凑过去瞧瞧。毕竟她在这儿好久没有见到蛊师出没了,这时候出现这般的状况,怕是有人想闹事。
谁曾想那些人护得紧,她压根无法凑到金钏儿的尸体旁边。
贾珃索性作罢。
就算真有蛊师出没,左右害不到她。而林黛玉有她护着,自然无恙。不让她看,她不管其他人死活就是了,何苦费这个心思。
史湘云悄声说:“别去了。刚才我听人说,是她偷了太太的东西,怕得紧才会投井的。”
林黛玉若有所思:“偷东西?偷的什么东西?她在这儿那么多年了,往常可没见她偷过。怎的这个时候出了意外?别是有旁的事儿吧。”
“这倒是。”史湘云说:“不过万事都有意外的可能,做不得准。”
一忽儿又有新消息来,说,金钏儿是自己跌下去的,并不是做错了事情被责罚。
这下子史湘云也觉得奇怪:“怎的一会子这样说,一会子那样说的。人死还能是两种起因?”
林黛玉哼道:“怕是其一是真,另一个则是混淆视听的。”
贾珃生怕林黛玉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忙扯了俩人离开那是非地。路上还不住叮嘱:“不要乱说话。最终那边查出来是怎样就是怎样,少说少问。”
事关王夫人,那可不是个善茬。她不希望林黛玉被那人记恨上,特特和林黛玉又唠叨两回。
林黛玉笑道:“你可行了,再不要和我说这些耳朵起茧子的话。我刚才也没指名道姓的,只觉得有些怪异罢了。”
史湘云说:“你性子素来直得很,当心吃亏,珃姐儿也是心疼你特意说多几回。”
大家都知道各自是好心,互相提点一番再不多提这话。
金钏儿那边的事还没彻底处理完毕。
贾珃从荣国府回黑油门之前,有事儿去了门房一趟。恰好看到个还算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荣国府的门房。
此人乃是忠顺王府的。贾珃平日里去锦乡侯府的时候,有时会在忠顺王府停留几个时辰或者一二日,王府的下人们俱都认得她,她也识得不少王府的人。
此时见到熟悉的,贾珃吓了一跳。趁着旁人不注意小声问两句:“你怎的来了?世子哥哥他们呢?”
那人不动声色塞给她个小荷包:“这是王妃送姑娘的,叮嘱我万一遇到了姑娘就给你,若遇不到就拿回去下次亲自给。他们都没来,我为了旁的事儿,姑娘切莫掺和。”
贾珃颔首。
恰好旁人这个时候看过来了,二人便装作不认识,各自往相反的方向瞥。
不过贾珃到底留了意,打算着旁敲侧击问问看此人为了什么事前来贾府的。毕竟两家人不太和睦,若真起了冲突,她总得知晓个大概才能心里有数。
谁知她还没遣了人去探问,这便已经有了结果。
晚上的时候,邢夫人很是高兴地说:“隔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