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将军府去。冯家这一年多等闲不请人做客,既是请了你便是看重你,自然得先到那边,就按请柬上的日子。”贾母道:“大老爷那边我遣了人说一声,都是自家人,你晚几天过去也不打紧。”
贾珃笑着谢过了老太太,依着那日的行程来让人提前准备好衣裳。
到了日子,冯府早早地就派了人过来迎接。为首的少年身姿飒爽骑着高头大马,赫然便是冯紫英。
贾赦恰好在家,听闻后在前院招待他:“怎能劳烦你亲自过来?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送珃姐儿过去的人都候着呢。”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太太准备的,老爷却在将军府少爷跟前说是他做的。
冯紫英执着马鞭朗声道:“家母惦记着珃妹妹,非要我过来一趟。家父也说由我亲自来请比较好。”
既然是将军和淑人开的口,贾赦便不好多说什么,连声吩咐人去催贾珃快一点儿,莫要让将军府久等。
冯紫英蹙了蹙眉,起身告辞出屋:“我在马旁等妹妹就好。您也不必催她。爹爹娘亲都说了,但凡让珃妹妹有半点的不自在,那都是我的过错。”
听闻这话,贾赦不敢再多管,悻悻然独自留在屋中喝茶。
坐车去往贾府的途中,冯紫英策马跟在马车旁,生怕珃姐儿在车子坐着发闷,不时隔着车壁与她说话。
待到入了将军府下去马车,远远就听到清脆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冯紫英高声说:“芬姐儿你慢着点。”
贾珃抬眸,便见女孩儿正咯咯笑着朝她飞奔。
冯紫芬的年纪比贾珃大些,活泼开朗得很。远远地望见了贾珃的马车便小跑着迎过来,待她走下叫她,便拉着她的手问:“妹妹路上可辛苦?爱吃什么果子?我这儿很多好吃的,你喜欢什么尽管与我说,我都给你备来。”
洪淑人现在身子大好,已经能够自如随意走动了。刚才她便在冯紫芬的身边,此刻也已经迎上来,笑着嗔了女儿一眼:“你看你,叽叽喳喳个没完,远不似珃姐儿这般端庄大方。”
冯紫芬嘻嘻笑着挽住母亲手臂:“您现在大好,我心情便极佳,如此状况下,不笑不说难道还闷在肚子里憋着?”扭头又问珃姐儿:“对吧?”
贾珃点头。
冯紫芬哈哈大笑。
冯紫英叹了口气与珃姐儿道:“她就这脾气,妹妹别被她吓到就好。”
冯紫芬早已得知母亲现在病情大好又痊愈,全是珃姐儿的功劳,待她很是亲切,低声说:“别理哥哥。他最烦。”
冯紫英佯怒举起马鞭。
冯紫芬拉着贾珃快速跑开,笑声撒了一路。
冯唐今日本要留在家中待客的,无奈皇上临时招他进宫去,今日他便不在家中。不过今日将军府倒是出现另一个人,与洪淑人一起负责招待贾珃。
那便是洪淑人的母亲,锦乡侯夫人。
锦乡侯夫人面容慈爱目光温柔似水,见贾珃要给她行礼忙拉起来:“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好,万万不可在我跟前这样客气。”
女儿能好,全是拖了这个孩子的福。那时候女儿的病情到了怎样可怖的地步,她是心中有数的。看到现在健健康康的女儿,她数次悄悄落泪,阿弥陀佛念了不知几千遍,对贾家五姑娘的感激更是深深刻在心底。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吃过午膳,洪淑人便让一双儿女去午歇,独留了锦乡侯夫人和贾珃在屋中。出门时,洪淑人还特意把房门从外面带上。
很显然,锦乡侯夫人有话要和贾珃说。
贾珃自忖是个小孩子,装作不知道一般继续慢吞吞吃着果子,静等着对方先开口。
锦乡侯夫人先是扯了会儿家长里短的闲话,问问贾母的身体怎样,又说现在天气转冷了珃姐儿需得注意身体。如此这般绕了会儿圈子,方才道:“我熟识的一位夫人,身子抱恙十数载。她家人听闻你和我女儿的事,便想着请你过去看看她。”
贾珃一听是缠绵病榻十几年的病人,便觉得这事儿她八成是丝毫帮不上忙的。
一般说来这样卧病不起那么多年,很可能是自身身子不好。既然如此的话,她去了也没甚用处,还徒增麻烦。
“大家都说我有福气,可这东西虚无缥缈的,实在是做不得准。”贾珃说:“便是淑人那一回,我也不过是碰巧了而已。”
锦乡侯夫人急道:“那位夫人其实是有心结。不管珃姐儿能不能帮上忙,去看看,宽一宽她的心也是好的。”
贾珃轻声说:“您不妨和我大概说说是个什么情形?这般和我讲,我当真是听不太明白的。”
再怎样懂事,终究还是个孩子。锦乡侯夫人慈爱地望着她,暗暗叹了口气。又思量许久,想着那陈年往事和小孩子简单说说也无妨。
她通过洪淑人已经知道这孩子十分嘴严了,便是冯家当时那么大的乱子,这孩子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