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明知道这位同门师弟。
性子太过急躁,脾气太过刚烈,见不惯那些自持有背影身家后台的人的,可偏偏二人都出身白丁,一路披荆斩棘,这才混上了如今的位置,齐天明能从一位白丁成为医正,已经是铭感五内,如今他只想提升医术,一步步靠着医术向上爬。
而他这位师弟,满脑子想的,都是想如何选择靠山,背靠大树,然后一本万利、飞黄腾达。
万康伯原本想着来便来了,若是能来一位得宠的公子,他也好展现身手,让公子刮目相看,最后成为公子一大助力。
谁曾想,来的竟然是一位身份卑贱,陛下待都不待见的三公子,这让万康伯怎么不气,怎么不难受。
“康伯,他虽不受宠,可是你也不要忘记了,他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他便是不受宠,也容不得你我编排!”齐天明出言阻止,让车夫赶着马车紧随其后。
万康伯嘴里嘀咕两句,不情不愿地坐在一边,也不理会齐天明。
齐天明劝也劝了,见他心中还是有气和委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马车进了晋昌府,在城中缓缓而行。
莫珩挑开帘子,看着街道两边清冷的样子。
黑色的面纱将一张脸都给遮住,独独留下两只眼睛,眉间满是愁绪和忧郁。
苏止看到冷清的街道,担忧地说道:“公子,这城里这么冷清,怕是这晋昌府的瘟病,比奏章里上报的还要严重!”
苏止看到这安静地如同死寂一般的城,心有余悸。
公子不受陛下宠爱,别的公子都不愿意来晋昌府,陛下便让公子来了。
这不是送公子来送死吗?
苏止抓着缰绳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莫珩:“继续往前走,去常府!”
马车又继续向前,往前走,每多走一点距离,众人的心就多往下沉一点。
这寂静地如同死城的晋昌府,究竟,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马车缓缓而行,很快就来到了常府的大门口。
常府的大门口也没人,大门开着,唯独一个戴着面纱的衙役站在常府大门口守门。
那衙役看到老远过来的一队马车,连忙跑了过来,双腿跪下,“小的拜见公子!”
苏止吁停了马车:“你家常大人呢?”
公子来了,常守农竟然没出现?
衙役拱手说道:“回公子的话,我家大人命小的在此专门迎接公子。由于瘟病,常大人将各位大人歇息地安置在了府上,还请公子到府中歇息。”
“常大人呢?”苏止再次问道,语气已经很是不好了。
一双剑眉下的眸子阴鸷又阴狠。
衙役:“我家大人去医馆看望患病的病人去了,还未曾回来,大人叮嘱小的,说是在此迎接公子。他看完了病人,会立马回来。”
万康伯跟在后头冷笑,对一旁的齐天明说道:“你瞧见了没有?这个常守农,一个从四品的官儿,都没将三公子看在眼里。知道三公子要来,他竟然跑去看病人。怎么,等会看完了病人,又来拜见三公子?他也不怕把这瘟病传染给了三公子。”
齐天明叹了一口气:“你别这么说,常大人身为晋昌府的父母官,晋昌府的这些老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他必须要去看的。你觉得他目中无三公子,我倒觉得,这常大人爱民如子,是个不畏权势的好官!”
万康伯冷笑:“好官?好官也就是个晋昌府的知府,听说他当了快七八年的知府了,屁股都没挪过,这回又赶上了瘟病。这晋昌府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他还想要高升?这乌纱帽保不保得成都难说。”
齐天明:“……”
他跟万康伯此人观念不同,只好闭嘴不说。
万康伯见齐天明不理会他,只得嘀嘀咕咕。齐天明知道那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充耳不闻,只当自己听不到。
苏止冷声呵斥:“我家公子来协助他赈灾,他第一回连个面都不露,这是不把我家公子放在眼里?”
他本来就担忧公子的安危。
怕公子会感染这该死的瘟病!
而公子第一回到晋昌府,这个常守农可好,不仅不来相见,竟然还亲自到医馆去看那些患病的病人,那些病人,可都患了瘟疫啊,若是一个不小心,传染了可怎么办?
苏止一心为莫珩,自然对常守农的这种做法很是气恼。
可莫珩却不这样认为。
车帘子里头传来莫珩的声音:“带路,去找常大人。”
苏止惊呼:“公子,那可是医馆……”
万康伯听到莫珩的声音,也吓的脸色惨白:“这三公子是疯了不成?竟然还想要亲自去医馆?他就不怕死在晋昌府!”
那些病人可是会传染的。
齐天明这回终于忍不住了,白了万康伯一眼:“他虽不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