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最近审理澧县和台州府的案子审的有些心力憔悴,倒不是魏悯益和洪禄什么都不说,而是这两个人交代的太多了。大大小小里头牵扯到的官员,除了澧县和台州府的,还有一些京城的官员,还有当初一户人家被灭门的案件,事情太碎太杂,每个人都忙前忙后,虽然琐碎,但是犯人情况交代的清清楚楚,只需要花费一些时日罢了,很好处理。
苏珩唯一觉得难办的,是温静安那边的事情。
温静安到底是不是荣华郡主,若是,她怎么一直生活在晋昌府,她的出生年月跟荣华郡主的年月也对不上,温家摆的那几天几夜的流水席,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嘛!她出生的那个时候,荣华郡主还没有出生呢!
可若不是的话,那颗珠子从何而来?可姑姑又说有十颗,那其他的珠子呢?又到哪里去了?
苏珩惦记着这件事情,又不敢跟长公主多透露半个字。
若这人确实是荣华郡主,那便也罢了,可若不是呢?又不是让姑姑空欢喜一场!
而就在他不知道是该告诉姑姑还是等等再说的时候,温时彦却找上了门。
自从在别院被救出来之后,苏珩就没有见过这个温时彦,这时候他上门,苏珩自然是以礼相待。
双方寒暄过后,温时彦皱着眉头是欲言又止,苏珩察觉出他的为难,便道:“温老爷有话不妨直说。”
“上回还没有当面谢过三公子的救命之恩,此次前来,草民是想要单独谢谢三公子的,大恩大德,温某人一辈子牢记在心,没齿难忘。”温时彦跪了下去,想要磕头,一旁的苏开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苏珩:“温老爷,这事情你们已经谢过我多次了。不必在如此见外。”
温时彦坐了回去,苍老的面容竟然动容地落下泪来:“实不相瞒,原先在晋昌府的时候,我温家也是风光的人家,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可我死不足惜,可是我那个两个孩子,俊倧倒还好,他是男子,可怜静安那孩子,身为女子,却遭受了那样的打击,这几日平静下来之后,每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老夫真的担心,她会随她亡母而去啊!”
“温小姐她……”
“那孩子自小就乖巧伶俐,我们全家人都跟掌上明珠一样对待,教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跟她娘,唯一想的就是,以后给她找个好人家,以后有相公的疼爱,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哪里知道,是我们连累了她啊!”温时彦老泪纵横,哭得伤心不已。
苏珩也感慨温静安的遭遇,落入那样一个地方,得要有多强大的自制力才能逼迫自己活下去。
“温小姐也算是女中豪杰了。”苏珩感慨道。
温俊倧突然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三公子,老夫前来,有一事求三公子啊!”
苏珩这时也起身去扶他:“温老爷,有什么话你坐着说。”
“三公子,求求你可怜我这个当爹的心情吧,静安没了娘,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她一辈子的阴影!”温时彦哭诉道:“她受了这么大的罪,一个人独自承担这么多的苦,三公子,我真恨不得,真恨不得我这把老骨头替她死了,也不想要她受这样的苦啊!”
温时彦哭得肝肠寸断,说不难过是假的。
自己的亲生骨肉,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遭受了那样非人的待遇,他却无能为力,如何不伤心,如何不难过,他哭得伤心,苏珩听得看得又岂能安心。
如今正是在审理魏悯益,洪禄那边也交代了不少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涉及到温静安那边,可若是到时候审到了洪福元,他若是把跟温静安的事情说出来……
此次澧县和台州府的事情能这么快解决,也多亏了温静安检举有功,这回带她进京,一是怀疑她的身份,二是给她请功。
若是温静安被洪福元关在别院里头大半年的消息传扬出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人抢走,关在别院大半年的时间,便是傻子,也能猜出来这里头有什么故事。
而温时彦这回过来,明显就是想为了给温静安讨一个“护身符”。
那半年多的事情,都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苏珩明白温时彦的意思,当下也有了主意:“温老爷请您放心,温小姐的事情,我会尽力隐瞒下来,不让温小姐有任何的流言蜚语。”
温时彦大喜过望,起身又要向苏珩跪下,好在一旁的苏开已经有经验了,就站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的动作之后立马拦住了他:“温老爷,您还是别跪了。”
苏珩点点头,温时彦这才抹着眼泪作罢:“草民就多谢三公子了。”
“温老爷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苏珩心思一动,突然问起了温家今后的事情。
温时彦叹口气道:“草民打算等澧县的事情了了之后,带着静安和俊彦离开京城,到一个没有认识我们的地方从头来过。俊彦不能考科,那就让他跟着我一块做生意,我们之前也是做生意的,如今做